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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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军再次将恶人斩于深渊百里九荒外的捷报于隔日传遍三界,青龙军无坚不摧的强大名声再次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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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衣的龙晨捧着一只玉盒踏入仙界,臂上绑着长长的白缎垂下脸色平静如水,今日是神君下凡随他去深渊加重封印的日子,按规矩来说要至广明台与天帝照会过才能与神君离界。

踏入千年来也来过不少次的广明台,怎知再入此地心态却已不同。【北海龙晨,参见天帝。】

【云湛王请起。】天帝对战功彪炳的云湛王很有好感,翻遍妖界也找不出如此厉害的王储,他一直想促成云湛王与帝女联姻,【听闻月前青龙军成功斩魔尊分身于深渊前…想不到云湛王治下军队如此强大,朕很是开心。】

【天帝过誉了,斩杀魔尊分身的并非在下,而是紫筝将军。】

想不到那个女娃儿有如此神通…实力不可小觑,与其除去不如想办法纳为自己人。

【想不到是紫筝将军!这可是大功,不知将军身在何处?上回匆匆一会没得与将军交流,若有机会朕也想好好与他聊聊。】

总是迟到的帝林居然在此时准时出现,慢慢踏上阶入广明台,众仙无一不拱手一礼,只有龙晨定定地看着天帝,苍白干燥的薄唇有些许颤抖,【怕是没机会了。】他转头无悲无喜的看着走到他身旁的帝林,没有以往看见老友时眼底的开心与戏谑,只剩下空洞,【紫筝将军已战死于九荒,与魔尊分身同归于尽。】

原本平静如水的帝林皱了眉,好像刚才听到的几个音阶是噪音。

就连天帝也是愣了一下,【战死?当真?】

龙晨像个久未上油保养的人偶,僵硬的把脖子又转回去看着天帝,【紫筝将军以元神献阵困魔尊分身,引天雷…】

突然袖子被人一扯,帝林拉着他的袖子厉声,【你在胡说什么!】

龙晨踉跄一步,紧紧抱住手中的玉盒,很用力的深呼吸好一会才有勇气把话说完,【引…天雷自焚,与魔尊分身一同消散,青龙军寻了一夜…找不着。】

帝林看着失魂的龙晨,目光从他脸上挪到怀中的玉盒,慢慢的伸手接过打开盒扣旋开,里头静静躺着一支暖青玉簪,他拿起簪子细细打量,又抬头看着龙晨,【话…不能乱说。】

从不曾改变天候的天界突然滚滚地鸣乌云密布隐雷阵阵,广明台地板碎出闪电般的裂痕令众仙恐惧走避,神明之怒。

龙晨无惧地鸣也没有回答他,只是朝着天帝拱手,【话也带到,在下先告退了。】完全忘了自己上天界的目的…他也不在乎了。

用虚浮的脚步朝外走去,仿佛万物都已抛在身后,只有那长长的白缎随着他而去。

帝林握着簪子看龙晨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广明台上…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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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色为基调的天界中纯黑的身影越来越小,缩成米粒状。

他化为一缕光在入仙台前拦住龙晨,【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总是如徐徐春风的神君质问他,好像刚才那番话都是梦。

龙晨看着帝林,眼中像突然点着一把火,他抓着帝林的衣襟大吼,吼给帝林听,也吼给自己:【我说!阿筝死了…死了!!】他的脑海仍然回想着紫筝最后一夜与他道别的潇洒,仿佛早已看清自己的路。

吼完甩开帝林泪流满面,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踏入传送法阵中失去身影。

骗人。他看着法阵,只有一片无止尽的云海。【骗人。】几乎快握断手中的簪子,【…骗人。】化成金光消失,无人知晓他欲往何处。

阴风阵阵的九荒上金光化为帝林的身影,他看着被夷为平地一望无边际的荒原,无人收拾的碎琉璃早被吹得四散。

【阿筝!】声音在出口后立刻就被风声掩盖,他边走边喊…喊到哑声了还是坚持的一步一步的走一步一步的寻,【阿筝!】

【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吓我!】他看着漫天的星光,很大声的喊,【牧紫筝!】

【牧紫筝!!】

走到累了步入爆炸过后平地的中央,黄沙漫漫刷过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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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地而坐,身为神明的他从来不觉得天地间有多大,但坐在这一望无际的空荡中,顿时忆起沧海一粟的真缔。

不管黄沙如何污了仙衣,也不管黄沙将那头长发吹得打结脏乱,【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是想着那天…紫筝倔强的眼神里带着隐忍的情绪,与过度悲伤的他错过,【我早就知道你是不可能应我的了,为什么还要感到心寒?】

为什么他选择了转身…为什么?

他应该要走上前固执地抱住她,厚脸皮也好、耍无赖也好,都不应该留她一个人离去…【你退三步,那我用跑的便是了…】帝林捂着胸口,他万年来情绪不曾如此起伏、如此痛过。

从未下过雨的九荒稀里哗啦大雨滂沱,忠实反应着神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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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爱的人呀…怎么就松手了?

他怎么能让紫筝独自面对这些?

都是他的错,【你对我好狠,对自己更狠。】帝林泥泞中捧起一坯黄沙,低声,【牧紫筝…】诸般的痛苦都浓缩成三个字,却无人能回应。

神君没有泪,天地为之尽泣。

重新将深渊封印加固后,帝林神君抹去所有踪迹自三界中蒸发,引发天界一阵大乱,最后一次神君还有踪迹时是应北海龙王一请下凡…让天界时不时把矛头指向北海给足压力,但众人心知拘得住神明的,只有神自己。

可谁在乎呢?龙王不在乎,龙晨也不在乎了。他们只专注在行完丧仪,举国哀悼,将难以言尽的悲伤彻底宣泄出来。

再怎么难过,日子还是得过,不是吗?

活泼如一蓬明亮大火的龙晨变得安静沈稳许多,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在朝堂上与意见相左的大臣对着干…是这群老是啰啰唆唆的人在他们无力时替他们父子支撑起百姓的功臣,忠心救国尽忠职守,每次思及此龙晨便会按捺内心的怒火试图以理服人,不再老把余相气到要中风。

一干重臣也温和许多,虽然还是跟以往一样吵吵闹闹…但就是觉得少了一个沉默的身影…总有些遗憾。

幽暗的室内,一丝烛火也无,只有偶尔飘进来的鬼火绿幽幽碰到物品转换方向往其他处飘去,冷光稍微照亮此处。

空间不大却塞着一个巨鼎,鼎中并无火光是干燥的,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血味混着尸臭味,瘦小得如竹竿的身影抽了一下又归于平静,气息时有时无。

外头走来几个拿着火把的狱卒,连门也没上锁,只是推门进来垫脚朝鼎内随便看个几眼便又离开,就算不上锁,里头的人也根本无法离去。

每日三趟,只是确认里面的人断气没有,入夜后寄生着瘴气的尸体便会拖起那道瘦小的人影到另外一处,门主会亲自来用刑。

披着披风浑身瘴疠的男人会抓着稻草般的头发抬起来,【今日紫筝将军过得可开心了?】他残忍的笑,充满恶意。

紫筝没有反应,只是任由男人拖行到刑台上铐,捆仙锁会发出无比炽热的光灼烧他早就体无完肤的手,几乎要烧穿入骨的椎心疼痛。

他看不见东西,男人为了让痛觉放大夺走紫筝的视力,他可以感觉眼球似乎仍在眼眶内,却再也无法视物。

今天还算好的了,只有捆仙绳伺候。

她受过水刑、火刑、针刑、鞭刑…人类真有创意,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受过。

背部早已没干净的部分…甚至连早年在战场上受过的刀疤都被这些凌虐盖过,指甲光秃秃完全长不出来,关节上满是针孔洞疤,浑身千疮百孔好了又不停增加新伤。

从以前就太习惯痛楚也许不是坏事。

有时神智清明时他会无奈自嘲,要说疼痛的排行榜,也就男人亲手穿了他琵琶骨那时疼到几乎要疯,但他被塞满嘴的布,就连唯一一次的惨叫声都没得喊出口。

挑断手筋挑断脚筋已稀松平常…不管男人对他如何的虐待手法再新奇…久了也惯了。

明明应该要断气了才对,怎么想也想不清,为什么凌霄宝珠会在最后一刻碎裂化为万千粉尘进入体内…还被爆炸喷飞落入凡间,更倒楣的被苟延残喘的狼锋门找到,自此成了阶下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早就没内丹了,凌霄宝珠却神秘的化入体内留有一线生机,可穿了琵琶骨后成为废人…不要说什么灵力,他常在受到酷刑后陷入神志昏乱,今夕不知何月、除了疼与痛,只剩种在脑海里的黑雾如恶梦纠缠着紫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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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锋门还没放弃解除深渊封印一事,他也曾被丢去熔炉中炼化过,可惜人间贫瘠灵火稀薄烧不死紫筝,落得被每日刑求要求交出宝珠…连内丹都没了,哪来的宝珠可以吐?

这初代龙王留下的凌霄宝珠可是把紫筝害进无底深渊,还不如一开始就死透了干脆。

既无法视物也无法移动,神智混乱时还好,清明时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也无法得知白天与黑夜,只能躺着听水滴声消磨时间,。

男人收起捆仙锁满意了,随意把他丢在室内,一直都是濒死状态的紫筝躺在地板上,鲜艳的红缓缓漫出沁红石地,口鼻冒出的血会缓慢止住,凌霄宝珠留下的灵力又会自动地将皮肤上的伤口收口,留下内里从未真正好过的内伤,通常没多久就会有寄生种把人拖回鼎内继续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这次也是一如以往的被拖到刑台,只是没有铁链拖动的声响昏乱中感觉被灵阵或仙阵之类的东西束在空中,【总算等到这一刻。】声音好像熟悉又不熟悉,【光明正大的下凡竟然耗费我如此时间。】

【大人,只要能把这只龙体内的宝珠炼化出来就能重启瘴印。】自称门主的男人讨好地说道,【小的办事不力,无法将此珠炼出…】

没有回应一片安静,突然他觉得好像有一个力量加诸在身,宛如要被撕成两半的疼痛中胸口像如剖心掏肺。

若是以前的他立刻就能判断出是仙法,但现在只是个不能视物亦不能聚气的废人,除了耐受胸口的痛彻心扉外没有反抗的力量。

放弃挣扎,他只是死死咬牙忍耐一切,等待那将他折磨至疯魔的终点…能怎么办呢?

他就像被天地遗忘的孤儿,没有人会来相救,而他已无路可逃。

在紫筝看不见的室内,天帝的仙侍满脸无情打出仙诀以三昧真火试图炼化,灼灼的真火烧穿紫筝皮肤,沾黏着血液的皮肤发出刺鼻焦味,被强迫运转的宝珠之力混着血水与灵力溢散在天地间…

百年过去依旧没有改变的景色,他当初会选择落脚于此是因此处的海风像极阿筝身上的味道。

人间百年过去,他曾租下的庭院破败,原本的渔村也早就不在了。不靠神力,他用自己一双手重新收拾了庭院,把它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

帝林有无尽的寿算,却只有那短暂而鲜明的五年足以回忆,他痛苦得想回天界洗掉一身神力记忆下凡历练,却又舍不得忘记这少得可怜的五年。

他亲手做了张躺椅,成日就躺着看天空回忆点点滴滴,把记忆中的模样挖出来一次次刻入心房,反正他的心早就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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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侧过脸看着灶房,仿佛看见自己拿着汤勺试汤,旁边娇小的女子拿着菜刀却像拿剑一样威风凛凛,唰唰两声两根白萝卜通通切成大小一致的丁状被扫入木碗。

还有想尝试煎荷包蛋结果把灶房给烧了的女子拿着锅铲一脸茫然,帝林慌张救着他的清蒸鱼,浑然忘了有神力可以用。

明明早空无一物,帝林仍然恍惚的笑了,笑着笑着一滴泪缓缓滑过脸颊,表情又归于平静。

到哪都是她的身影,但到哪都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

牧紫筝。

三个字像把刀割着他的心弦,无声的痛楚潺潺流着血却不能选择同她归去。

【难怪以前玄玄总说神明无情,不无情怎么度过这无止尽的日子?】他想起曾经同为神明的挚友说过的话,说着这句话的人还不是跳进红尘饱受挫磨,最后选择坐化道中散为天地。

原来当神明与天地同寿,以神力支撑三界基石封深渊无所不能,不是祝福是种折磨。

再看向书房,记忆中的帝林拿着一本册子看着,阿筝伤未好时会躺在他背后有一搭没一搭聊…其实他根本没在看书,都在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阿筝的脸与她的表情…有时候会对自己恼怒、有时候陷入很深沉的思考,大部分还是笑笑地与帝林聊家常。

等伤稍微好了能动了,阿筝会在背后入定修炼,这时候帝林会干脆拿着书撑下巴大剌剌看她看个彻底,以前只能远远看着,现在一次看个饱。

当初他表白时说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阿筝,其实对也不对,阿筝认知的第一次与帝林的第一次不同。

龙晨刚出生时他就抱过,一路看着龙晨从小屁孩长成大屁孩,有一天龙晨突然对他提起在护子苑遇到一只小龙,泛着青光的鳞片很是漂亮。

北海龙族的原形大半都是泛着青光,哪里不同?龙晨那种泛着水蓝光芒的才是异类。

但是他透过神识见着那条小龙,不得不承认龙晨还是蛮有眼光的。

小龙的青光如湖水碧绿澄澈毫无杂质,像极神明诞生地无我仙境的天空,那双无辜的大眼尚未被染上世俗…最纯净的颜色。

妖界每百年他会下来一次巩固深渊封印,看着小龙化为孩子一步一步的成长茁壮,从小兵靠着不屈的毅力与异于常人的努力一路走到前线,接着在最前线开始大放异彩,那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害怕,只有锐气与自信。

可惜那身板再怎么万夫莫敌横扫千军,他眼底都自动替换成护子苑里瑟瑟发抖的小龙。

【…是怎么喜欢上的呢?】连他自己也搞不懂,日子过着过着目光就开始跟着那个身影移动,看着看着就再也移不开了。

是他先开始纠缠的,把两道平行线缠绕入侵她的世界…也是他得寸进尺,故意遗忘自己的身分带给她多大的负担。

都是他的一意孤行,若在听闻战报时也跟下去就不会变成无法挽回的结局…人人信仰牧紫筝的不败神话,可是谁来心疼她为此付出多少血泪与伤痛?

若在她陷入绝境时能伸出援手,就不会落得只能选择拼出自己的性命。

都是他的错。

但这个后悔太令人痛彻心扉,痛得他以为自己不会呼吸了,难道身为神明连求死都不能就是阿筝给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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