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隐(1 / 1)
夏禾房间,床上出现一条粉色长虫。
为了不让夏禾发癫,谢小白只好用被子将她一圈圈裹起来,只留个脑袋在外面。嘴巴被谢小白两根手指夹住,以防被隔壁的白羽听到。
“按我说的做,我就让你说话,要是你敢大叫,呵呵……”
谢小白的坏笑听得夏禾惊恐不已,急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乖乖听话。
“夏阿姨,为什么今天早上给我下药,我有惹过你么?”
“唔……唔……”
夏禾使劲摆动尾巴,像一条搁浅的美人鱼。谢小白明白了意思,松开手。
“你……你还有脸问……你对我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看着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谢小白一时摸不着头脑。
“呃……能不能给点提示。”
“你强暴了我!”
“胡说!怎么可能……”
谢小白话说一半便没了底气,想起失控的那天晚上,她的话好像还真没多大问题。但是夏禾不是返老还童了么?这事居然还留在记忆里。
问题变得更加棘手,谢小白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三言两语就成了加害者。
“夏姨,我的事……你不懂……当时是你主动挑衅的……怪不了我。”
谢小白这话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哈!你心虚了,快把我放开,不然明天我就去报警,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蹲着。”
“……”
谢小白不是傻子,放了她自己将丢掉仅有的主动权。他不再纠缠于此,反而问她:
“刚刚在林阿姨房间外面,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没……没有。”
夏禾瞳孔一缩,谢小白就知道她在说谎。和林阿姨的秘密,终究还是被这小鬼头偷听到了。
“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
还好还好,她没听清全部内容。
见她不似装蒜,谢小白稍稍放心,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像极了即将暴露本性的色魔。
“你这孩子……让我如何是好……真的心累啊。”
“谢小白,我……我保证,忘掉听到的一切,以后离你远远的,绝对不和你作对……只要你肯饶了我……呜呜……”
说着说着,夏禾忍不住低声抽泣。现在的谢小白在她眼里比魔鬼撒旦还要恐怖。
“饶了你?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谢小白瞧着夏禾楚楚可怜,忍不住想再逗逗她,嘴巴贴到她的耳朵边,嗓音低沉地说道。
“除了……那个,还能是什么……”
夏禾小脸苍白,脖子使劲往一边扭,拼命想要远离他的魔音。
“大错特错!”
谢小白直起腰,将手腕搭到夏禾嘴边,
“我会给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
江越两兄弟这两天可算倒了血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钻出下水道去寻找白王的踪迹,现身不久就被楚晴衣小队逮个正着,仓皇逃到北部山区后,在荒郊野岭睡了一晚,第二天又碰上美国特勤组的黑鹰等人。
江言与黑王融合不久,掌握的能力有限,空间传送需要消耗大量魔力,荒野中哪有人类供他补充能量,只好扛着哥哥逃窜,在两个一级种的围攻下节节败退。
黑雾在山林中快速穿行,雾气逐渐淡薄,江越清楚,他俩恐怕在劫难逃了。
“我们各走一边!弟弟,你往北去,无论只要有一人成功脱逃,我们就还有希望!”
两人很快分别,没了江越的限制,江言提快速度,掠地而飞,仅仅不到半小时就越过最后一座山岭,跨海大桥屹立在海面上,夜深人静,桥上罕有车辆通行,一排排灯光串联两岸。
江言刚跃上桥,忽然脊背一凉,紧接着胸口外衣被由内而外撕裂,一只利箭从他右胸穿出,梭型箭头挂着一小块嫣红的血肉。
竟然来的这么快!
永久地址yaolu8.com小队一人往移动黑雾里射出的箭矢精准命中,雾气顿时消散,江言狼狈的身影在大桥灯光下一览无遗。
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向一侧迅速跳下,如同一块落石直直坠入海中。
“箭上有麻醉剂,他跑不了多远,我们继续追!”
黑鹰望着海面激起的水花,语气平缓地迅速下令追击,灯光倒映在他眼中,暴露出炽热的欲望。
江越的运气好多了,他趴在沼泽地里藏了足足一个小时,确信没人注意到他,这才从泥浆里爬上来。
脚步踉跄直奔向山下公路,盼望着着搭个顺风车回到南城。
李雅闷闷不乐地驾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送完谢小白后,她前往军部探查情况,却被拦在门口,江城政府如今已成了惊弓之鸟,收拢了所有在外部队,除了这些天折损的,一共四五万军队,全部用来保护北城政府。
在他们看来,美国即将对明黄岛发动战争,东北部突袭和海上俄军撤退就是最后的信号。
李雅不屑于领导层贪生怕死,干脆连情报也不共享了,径直奔回基地。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并控制江家兄弟
“停一下!停一下!”
拐角处刺眼的车灯晃得江越睁不开眼睛,他跳到路面,艰难挥舞手臂,半干涸的褐色泥浆随着身体摆动不断掉渣,脸上全是挂泥的手指印子。
李雅被吓了一大跳,猛地一打方向盘,即使训练有素,差点没把车开进悬崖。
“我操,你是人是鬼?吓死老娘了!”
惊吓过度的李雅摇下车窗,探头对着江越破口大骂。很快她就看清楚了,这是个人,但是毫无人样,简直是行走的泥菩萨。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麻烦您能不能捎我一程,到城区就行,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江越很有礼貌地请求李雅,同时挪着步子往车边走,好不容易找到救命稻草,他不由得热泪盈眶。
“呃……我很忙的……嗯?”
正常女人肯定拒绝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李雅胆子很大,倒是不怕他,可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助人为乐,她的事重要多了。
但是当江越蹒跚走到离她两米的距离,面容清晰可见,被她一眼认了出来。
夏禾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苦苦寻找的猎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你认识我?”
看清车上女人的表情,江越心神巨震,哪还敢搭她的车,扭头便跑,慌乱中一不留神踩到裹着泥浆的裤脚,怪叫一声,呈大字型趴着重重摔在地上。
“江老大,我都答应你了,还跑什么呀?这大晚上的,您可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
李雅走到他身边蹲下,一脸和煦地对着他说道,仿佛遇到多年未见的老友。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我们无冤无仇——”
“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哐!”
江越脑后挨了一击,应声昏了过去。
更多精彩小说地址yaolu8.com李雅扔下随手捡的石头,不紧不慢戴上手套,抓着他的两只鞋,像拖尸体一般将他拖到车后,随即轻松地将他塞进后备箱,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
收藏永久地址yaolu8.com夏禾努力撅着小嘴,温暖的口腔肉壁紧缩着,欲求不满地上下套弄,随着鲜甜甘露落入舌尖味蕾,满足地眯上眼睛。
“吸血就吸血,干嘛这副奇怪的表情,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俩在干啥羞耻的事呢……”
谢小白撇起嘴角,暗自腹诽。
他手腕的伤口不知怎么不见了,只好让夏禾咬了他手指一口。
她一点儿也没留情,怀着报复心,险些把谢小白的食指关节给咬下来。
神奇的是,在夏禾吸血的同时,他的伤口也快速愈合,每次只吸不到半分钟,又得重新咬一个口子。
谢小白可谓是受尽折磨,为了喂饱这个小魔女,他数不清自己被咬了多少次,直到最后手指神经都麻木了。
“够了吧……别贪心不足。”
谢小白忍不住煎熬,往后抽动手指,将夏禾的嘴巴也跟着拽成椎型,强大的吸力又将指头含了回去。
恍惚间他感觉手指进入的并非口腔,而是……
他猛猛甩了甩头,将脑中龌龊的想法都驱赶殆尽。夏姨现在年龄比自己还小呢,意淫她实在是太罪恶了。
“唔……唧溜……”
指尖被吸得越来越深,一直深陷到舌根处,谢小白忍不住邪恶的想法,向下一抠,夏禾忽然干呕起来,口水溢出,沾湿了整个手背。
又过了一会,夏禾总算吃饱喝醉,呸地一下吐出手指,然后瞪大眼睛怒视谢小白。
“混蛋!你故意的!我要杀了你!”
夏禾忘了她还被裹在被里,想要起身,却像一条青虫似的扭来扭去。
那模样让谢小白忍俊不禁,捂着肚子大笑不已。
“你们在干嘛……大晚上的……”
笑容僵到脸上,谢小白脖子像齿轮似的艰难扭头,门外传来白羽倦怠的声音。
糟了!白羽被他们吵醒了!
白羽晚上回屋研究笔记,内容晦涩难懂,很快便困意上涌,关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隔壁的动静太大,她还是被吵醒了。
这么晚了,小白和夏禾阿姨还在玩游戏?听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白羽顿时醋意大发,穿着睡衣就去敲门。
谢小白将门开了条缝,对着门外女友讪讪道:
“没啥,我们在玩游戏呢……马上结束了。”
“什么游戏?都不叫我……”
白羽嘴巴撅得老高,伸长脖子往里望去,却见床上直躺着一条圆柱状物体,不由得张大嘴巴。
缩小版的夏禾平时十分高冷,除了谢晚棠,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同一屋檐下的白羽和她形同陌路,除了吃饭再无交集。
她一直以为夏禾现在处于叛逆的青春期,没想到竟直接降成了孩童。
“哦……夏姨真成小孩了!这也太……幼稚了吧。”
“谁说不是呢……非要缠着我给她卷成卷,不然就不肯睡……比我小时候还烦人。”
谢小白顺着话头一边应和着,一边用眼神冷冷警告夏禾,不让她说出话来。
“噗嗤——你个大男人,还知道怎么哄小孩,难不成还要给她换尿布啊……”
两人的嗤笑一字一句深深扎在夏禾脆弱的心里,屈辱的泪水沿着眼角无声滑落。
我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啊……
“让我来吧,女孩子家家的,你多不方便,快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考试呢……”
“呃……好吧。”
谢小白不舍地看了眼床,忐忑不安地走出房门。内心祈祷夏禾可千万要管住嘴,不然他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等他离开,白羽占据了他的位置,双手捧起夏禾的脸蛋,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这时再看夏禾,越看越是喜欢,白羽的母爱早早爆发了。
“小宝贝乖,这样是不对的哦,阿姨给你解开……”
当白羽嘴唇印上去那一刻,夏禾忽然安静了,满眼的委屈悄然不见。
这个吻,她似乎品尝过。
她像一只布娃娃,十分乖巧地任由白羽摆弄。只是一个劲地注视着白羽的身影,在繁杂的记忆中搜寻与之匹配的场景。
忽然,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一抹红霞飞上脸颊。她看到了白羽浑身赤裸,娇喘着在她身下婉转承欢……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夏禾脑中冒出十万个为什么。白羽将被子轻轻盖盖好,她却悄悄扯下,连同吊带滑到肩头,玲珑香肩不声不响地落入白羽眼中。
白羽只当她在闹脾气,没想到她居然存了勾引的心思,眼看雪白的胸脯就要走光,耐心地又给夏禾盖住。
“好好睡觉,不能踢被子,感冒了很难受的。”
夏禾冲着她眨眨眼,顺驴下坡开始装嫩:
“姐姐……你能和我一起睡吗……我害怕……”
“好呀……”
小甜嘴惹得白羽心都要化了,千肯万肯地关上灯钻进被窝。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夏禾嘴巴差点咧到天上去,狗皮膏药似的缠上去,搂住她的脖子,手肘有意无意地搭在白羽小小的胸脯。
夏禾在试探,她想弄清楚和白羽不清不楚的过去。
单纯的白羽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安心地闭上眼睛。
“呀……臭丫头……好凉……你别乱动……”
夏禾不老实的脚丫顺着白羽小腿一路往上滑,来到温热的腿弯,想再进一步,却被她富有弹性的大腿紧紧夹住。
白羽并没有表现得很奇怪。
难道猜错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夏禾腾挪着小手,按到白羽细腰下,像一只泥鳅似的钻进睡衣下摆,摩挲着她柔嫩的小腹。
白羽舒服地哼了哼,并没有阻止夏禾冒昧的行为,她只是个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可渐渐地,白羽感觉有些不对,她的手伸得越来越深,马上要逼近到三角区域。
应该是无心的吧……
白羽正安慰自己,没想到夏禾得寸进尺。
她的身体忽的冒出一股热气,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什么迂回试探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电光火石间,手指突破禁区,一路长驱直入,中指好巧不巧地撑开玉蚌,指肚抵上了穴口。
“啊——”
白羽几乎是触电般从床榻上弹起,伴随一声短促的惊叫,重心不稳地栽倒在地。
她甚至顾不上疼痛,只是死死捂住下身,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与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钉在夏禾那张写满无辜的脸上。
“你你你……”
她嘴唇哆嗦着,一连串的质问堵在喉咙口,却最终只化作破碎的气音。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戏弄的委屈瞬间淹没了愤怒。
下一秒,她猛地收回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将门摔得震天响。
最新地址yaolu8.com好好一出戏,就这样被夏禾演砸了。
她懊恼的拍拍自己不老实的右手作为惩罚,汹涌而出的欲望却还没消退。
望了半响门口,确认白羽不会再来,她忽然整个人钻到被子里,还沾着白羽液体的罪恶之手缓慢地,不安地摸向自己的私密之处……
“你说什么?夏姨她……刚才骚扰了你?”
谢小白像哄孩子似的抱着哭泣不止的白羽,听她抽抽搭搭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夏禾又对白羽下手了,而且这次竟发生在谢小白刚离开后不久。
“岂有此理!”
有声小说地址www.uxxtv.com谢小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他演技全开,痛心疾首地说:
“她哪只手碰的你,我马上就剁了它!”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化身正义使者。
然而,他心底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狠话必须放足,架子必须端稳,但千万不能真把夏禾这尊“瘟神”逼急了。
毕竟,她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把柄。
“小白……你别激动,我看……还是算了……”
白羽果然上当了,忙着安抚暴怒的男友,还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出屋子。拉扯了好一会儿,两人身份对调,反倒变成白羽劝阻谢小白。
最后,谢小白故作不甘地压下怒火,可算是把白羽送回房间。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他一时间长吁短叹,感慨万千。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窝囊的男人了,女友被黄毛染指,最后竟还要帮别人擦屁股,他好似被架在刑具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折磨。
……
“不得不说,你的嘴真的很硬。”
地下密室的阴冷空气仿佛能渗进骨缝,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小团白雾。李雅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堪的肩颈,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的目光落在正前方——江越被半吊在铁架上,头颅低垂,失去所有力气。
他上身衣衫尽碎,鞭痕如同无数条暗红色的毒蛇,纵横交错,皮肉外翻,有些深可见骨。
浓重的血腥味与地下室的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面对这惨烈的景象,李雅脸上看不出丝毫怜悯。干这一行,心软就是最大的催命符。
她只是在评估——评估江越还能撑多久,评估这些皮肉之苦究竟能不能撬开他那张比铁还硬的嘴。
或许,得更彻底一点。
这个念头让她本就因疲惫而烦躁的心情,更添了一丝阴郁。
她不喜欢毫无意义的折磨,但眼下别无他法。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江越不愧是南城青帮老大,咬牙坚持到了现在,还有力气叫喊。他没有说一句服软的话,只是死死盯着李雅,眼神仿佛能将她生吞活剥。
“无数人都想从你嘴里获得秘密,我相信,他们的手段只会比我更狠,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休息完毕,李雅缓缓走到工具桌边,她并没有选择已经血淋淋的带刺长鞭,而是举起一块烙铁,不慌不忙地扔进一旁燃着熊熊烈焰的煤炉中。
李雅的动作从容不迫,透着一种程序化的冷酷。
她没有看江越,而是专注地盯着那块烙铁。
它先是黑色,然后渐渐泛起暗红,最终,在烈焰的舔舐下,前端亮起了令人心悸的、近乎刺眼的橙黄色。
地下室里本就浑浊的空气,开始弥漫开一股金属被灼烧的独特气味。这缓慢加热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每一个跳动的火苗,每一次烙铁颜色的变化,都在无声地敲打着江越的神经,预告着一种远比鞭打更烈性、更持久的痛苦即将降临。
“你的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如果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将成为这座大山里的肥料……”
江越艰难地抬起眼皮,尽管气若游丝,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让我死?那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喘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那个……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东西。”
“呵呵……江老大,你是否有些太天真了?别忘了,你的弟弟还活着呢!”
北山岛内,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坳里。
江言趴在茂盛的荒草堆,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连忙捂住嘴巴,草木皆兵地观望四周,良久心跳才放缓。
他都这么倒霉了,还有哪个孙子在诅咒自己呐?
也不知道哥哥情况怎么样了,他看得清楚,追兵全奔着他一个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江越应该已经顺利到了南城大本营。
他随身带着卫星电话,但不敢贸然打过去,只能等着哥哥的消息,但是对方一直鸟无音讯。渐渐地,他的心里浮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正心神不安时,后方忽然过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野兔踩到枯树枝发出的声音,这在大山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然而江言依旧不敢松懈,屏气凝神,调动魔力不动声色地向后探查。
“唰!”
一只兔子从灌木丛中窜出,很快又消失在另一块密林中。
只是一只兔子。江言却像见了鬼一样,拔地而起,也不管暴露位置,死命往前拔足狂奔。
只因,他清楚地看到那双不属于正常动物的幽绿色眼睛。
特勤组一位成员拥有的二级魔种,能力是控制动物并共享感官。
他被发现了!
漫无目的地逃亡,带来的只有越来越深的绝望,就在他即将放弃时,前方突然出现的亮光让他重拾信心。
北山山顶,繁荣的温泉度假胜地。
临近冬天,人流量越来越多。
在这晴朗的夜晚,每一家旅店灯火通明,上千游客汇聚于此,享受着轻松快意的旅途。
江言如同沙漠里即将渴死的迷途之子闯入绿洲,放肆嚎叫着,调动剩余不多魔力飞到楼顶,随着大手一挥黑雾无端浮现,很快淹没整栋酒店大楼。
雾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膨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盘踞覆盖了整个北山顶部。
“桀桀桀……”
蔓延无边的迷雾中,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怪叫。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走出屋子,原本在大街上闲逛的少数人也不见踪迹,若不是昏黄的夜灯还照耀着四周,这里简直如同被废弃的荒镇。
等黑鹰小队集结赶到时,黑云压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上,压抑地令人窒息。
“队长,前几日他就是用这种手段杀死了士兵,我们不能贸然闯入,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黑鹰沉吟片刻,下令先封锁山顶,然后命成员野狼操控动物前往小镇中心查探。等待的时间,他罕见地眉头紧锁,被某个疑问困住了。
“老大,您在想什么?”
副队长好奇地问。
“这是绝非一级种该有的力量……为什么他不早施展,而非要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他的魔力支持不了这样做,而黑雾笼罩下的普通人……都是他的养料。”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逃到无人的野外,占据江城中心,岂不是永远无敌?”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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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央,如同地狱下的场景,生灵都化为一座座孤岛,在晦暗地海上莽撞前行,只有撞到彼此,才能感受到自己以外的存在。
几双幽绿的小眼睛穿行在街巷,越靠近内部,视线越模糊,直到眼睛失去作用,倚靠嗅觉前进。
兔子老鼠们迷了路,逐渐脱离了魔种掌控,仓皇乱窜,从始至终,什么也没发现。
天台上的江言并不好过,虽然阻隔了敌人的追击,他的身体也因黑雾产生剧烈变化。
矿场之行,他的一条手臂染上了黑色,如今再看,半裸的躯干上,黑色沿着肩膀弥漫到了胸口,如同一块巨大的胎记。
他并不清楚当黑色覆满全身会发生什么,黑王的记忆往前追溯几万年,永远都是在金碧辉煌的地宫内部,围绕着不安分的白王,百年如一瞬。
千余人的生命力全部吸收到体内,他直觉鼓胀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出来。
忽然,他眉头一挑,感受到街上携带着微弱魔力的动物,整个黑雾范围都是他的视野。那群不知死活的人来了。
江言扬起嘴角,身体腾空而起,朝着南方飞掠而去,他要主动出击。
“全体戒备!”
边缘处,黑鹰脑中警铃大作,一股从未见过的强大魔力团正快速向他们靠近。
成员们结队的瞬间,黑雾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空中卷起滔天巨浪,在狂风呼啸下遮天盖地席卷而来。
眨眼睛,他们便被黑色洪流淹没。
“啊——”
队伍里发出凄厉的惨叫,雾气突然有了腐蚀性,他们的身体好像变成沙堆成的,被轻而易举地吹散。
“集中到一起,建立屏障!”
一个半球型的透明光罩很快在几人头顶生成,黑风嘶吼着,在表面撕出一道道缺口涟漪,很快又被他们合力修复。
随着屏障一层层加厚,黑风渐渐失去了作用,风力渐弱。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缓缓现身。
“你们追得我好苦啊!快把我哥哥交出来,不然你们都活不了!”
小队成员面面相觑,然后推出一名会说中文的女性成员,她的普通话略显生硬,传达队长黑鹰的意思:
“你的问题我们无法解答,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够合作,交出不属于你的力量……”
“合作?一群蚂蚁,有什么资格?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你们!”
黑鹰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他身上,闻听队友的翻译,他眼皮一沉。骄傲的黑鹰从来不会容忍敌人的威胁。
“杀了他!”
黑鹰大喊道,仿佛给江言判下死刑。
几乎是在瞬间,他们同步开始往前冲,屏障也跟着移动。几个呼吸的功夫,几人成功近身,将他也困到屏障之内。
挟着魔力的各样武器精准地朝江言飞去,如果他闪躲失败,恐怕下一秒就会变成筛子。
江言并没有闪,自始至终伫立在那里,身体分毫未动。
飞镖、箭矢、子弹不要钱似的钻进他的身体,然而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还是稳稳站在那里。
“这不可能!”
黑鹰惊骇地向后腿了一步,
“你是夜王!”
江言听不懂那个高高的头领在说什么,不耐烦地挥挥手,消失的武器又出现了,只不过完全调转了方向,以相同的速度回射向小队几人。
“噗!”
这是子弹入体的声音,来不及收回魔力的子弹钻进脆弱的肉体,紧接着一声爆响,能控制动物的野狼整个人爆开,漫天血雨四散飞溅,碎肉骨渣糊满了最近的队友一身,原地只留下了两只孤零零的脚。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众人陷入呆滞,亲眼目睹成员惨死,无法抑制的恐慌瞬间填满每个人的大脑,面对这位神一般的男人,他们甚至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决心。
“是特级种!快撤!”
黑鹰绝望的嘶吼响彻山顶,队员们在短暂愣神后,一个个惊惶地逃向山下,为了增多一点逃生的希望,他们各自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特级种是什么概念。它只存在于各国魔种基地教官的传说故事里,从百年前魔种现世至今,只出现了一次,就是现身日本的夜王。
称它为王,绝对没有一丝夸大,它是魔种之王。不但可以号令众魔,更是拥有无法匹敌的强大力量。王之下,一切魔种只能匍匐于它。
黑鹰在半空中飞行,如掠地而过的小型飞机,他丝毫没有回头看一眼,也不顾及手下的安危,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回到基地,传回魔王现世的讯息。
江言并没有追出去多远,除了那个逃得飞快的队长,其他人都被轻松抓回来。
“你,说说你们的来历!”
江言大大咧咧地坐在澡堂大厅里,指着跪在身下的女队员,又看看了泡在池中的几名成员,
“他们的小命就靠你了……”
黑鹰一直飞到明黄岛东北方向的海域,这里驻扎着一队美国海军。
距离夹板几千米的距离,他的魔力耗尽,坠入海中,幸好巡逻的士兵及时发现,将他救回舰上。
“夜王。”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堪重负,再次昏了过去。
……
天边第一缕阳光,如同熔化的铁水般艳红,又似一柄金色的利剑,倏然刺破沉沉的夜幕,精准地落在林中最高的那株云杉的树冠之巅。
沉睡的森林被唤醒了,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圈极细的金边,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颤动,闪烁着生机勃勃的光泽。
山崖下方,一扇铁门缓缓打开,李雅从洞中走出来,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情大好,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喂!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江越每挪动一步,脚踝上那副黝黑的沉重锁链便随之“哗啦”作响,那声音干涩而刺耳,在寂静中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
斑驳的血迹早已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凝固成深褐色的硬块,而新的血珠仍不断从衣服纤维下缓慢渗出,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断断续续、触目惊心的暗红痕迹。
他的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同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气,皱纹如同刀刻般骤然浮现,看上去何止老了十岁。
李雅将藏在洞里的车开到路边,江越竟听话地主动打开后背箱钻了进去,里面还散落着灰褐色土块,那是昨晚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一路上,李雅哼着欢快的歌谣,穿过山岭,来到市区,停在了谢小白家楼下。
“昨晚又干什么坏事了,瞧你眼圈黑得,哪个动物园的大熊猫跑出来了……快上车!”
窥视着悠哉悠哉的老师,谢小白心虚不已,家里的监控录像,老师恐怕已经欣赏完了吧。
此时她表露出的欢快,难不成是在麻痹自己,故意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打个措手不及。
谢小白显然想多了,直到被送进考场,老师还是笑脸盈盈,甚至临走时还亲了好几口他的脸蛋,怎么都不像吃醋的样子。
除了老师,他注意到更奇怪的事,明明在同一教室考试,今天却不见陈静怡的踪影,一向自律的她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迟到了?
趁着还有时间,谢小白来到走廊拨打她的手机,好一会儿都没人接听。再打了一次,在他即将挂断时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不是陈静怡,而是她家里的保姆。
“什么?她的爷爷去世了……”
回到教室,不安的预感一直萦绕他的大脑,陈静怡刚和白羽见了爷爷,转眼他就过世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巧合到连谢小白都潜意识认为,这是非自然死亡。
难道是白羽的催眠让他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因此羞愧自杀。或者说……有人杀了他。
凶手呢?
谁会对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动手?
野蛮生长的跳跃想法隐隐告诉谢小白,他的考试恐怕又要被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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