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苞的高岭蔷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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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拿捏的瞬间,曹曳燕停顿莲足,眸光就先落到男友刚才为自己拍打外套、整理衣物时,沾上灰尘的手掌。

“等等。”

挣脱十指交缠,她转从黑色运动服外套口袋里拿出半包湿巾,抽出几张,默不作声拉扯过笪光粗腕,低头专注替他擦拭起来。

素手动作轻柔,莹润贝指偶尔划过男友肉掌皮肤,透传微弱直抵心尖的痒意。

湿巾的清凉与曹曳燕指端的温热交织抚蹭刮净油腻皮表,这种无声体贴,远比用言语更能触动笪光识海情弦。

静静愣看宝贝的芙蓉侧脸,月华认真描摹她静谧轮廓,有种难言满足感充斥自己胸腔。

顺从伫立承受女友的安抚,笪光仿佛化身成尊产生裂痕的瑕疵瓷像,正蒙她用温和技法修补各处。

没多久手便清理好,曹曳燕适才收拾擦脏掉的湿巾安放回外套里,再将微凉葱指重新滑穿过男友掌心,与他紧紧相扣。

彼此体温通过交握,两两迅速互传,多少驱散开些许夜寒浸袭。

天台铁门吱呀推动叫人拉响,旋即复合戛然关闭,笪光和曹曳燕把那方承载诸多极致欢愉的空间隔绝身后。

向下楼梯间漆黑成片,徒剩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仍散发幽弱光芒,好似野兽利眼。

踢踏脚步声接踵回响环绕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亮,恍若行走全踏在心跳鼓点上。

黑暗放大人体所有感官,连带他和她相互的呼吸律动,和衣料摩擦碎响,俱都尤为分明。

“当心点,宝贝。”笪光低低提醒女友,用手机后置灯照亮前方,那束光在浓稠的黑暗里异常朦胧单薄,勉强能映明勾勒出水泥阶梯的沧桑边缘。

探索移动到下层转角平台时,就在那边靠近栏杆的地方,曹曳燕先前装衣的塑料篮静静歪倒旁边。

“我拿样东西。”她侧眸对男友简说,引导他跟随自己快走两步,随即弯腰蹲地伸展出素手捡拾。

配合侍立女友身旁的淫兽,拉远通讯器替她投射光束,凝看自家宝贝熟练归置整齐好里面东西,适才拎带拍打侧边灰尘。

“走。”曹曳燕直起香躯,将篮挎在粉藕臂弯内。

“嗯。”

男友手腕辗转光束移动转向下方阶梯,两人继续并排行进,零碎闷响复旋环沉,只不过这回,女友水臂处多装个塑料篮,为深夜归途添饰点点生活气息。

鼻梁嗅闻到从宝贝墨发、媚身传来的,那股混合淡雅体香与汗水蒸发后的残余微咸情欲,以及独属于他缠绵爱抚宝贝时的暧昧味道。

它像张无形渔网,把自己识海笼罩,让才刚平复些许的兽血,隐隐又有加速沸腾流转趋势。

“曳燕,我能问你个事么?”

倏忽摁灭屏幕光线,淫兽握住她柔荑的粗粝笨爪下意识拿捏,拇指力度适宜往返摩挲宝贝的光滑手背。

“嗯?”

简单应声,曹曳燕为照顾男友突迥的情绪波动,直接也选择关掉通讯器明灯,等收放进兜内后,正绞弄的柔荑方缓慢箍挠他手,回应兼安抚提醒发问。

“燕燕……”

极力克抑耳膜鼓噪的心跳,喉间泄出的干涩音节,叫笪光莫名倾身贴紧自家宝贝的娇躯,他把手机塞好裤口内,话若游丝吐露出盘桓心头许久的荆棘困惑。

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环境内,使得它铿锵无碍传递进女友莹耳,“我……我其实从第一次……碰你的身体。”

尽管叙述得断断续续,充满迟疑和羞赧。

可并不难让女友明白,笪光想别扭说什么。

他肯定对当时横抱自己上天台发生的亲密接触后,某些意外发现,尤难释怀吧。

便听男友讲到关键处,滞缓翕动糙嘴,纠结苦寻合适词汇,于暗幕中谨慎娓道:“特别是……我用手指……搅玩你的蜜穴那会……就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

淫兽很迷糊,肥指为何触碰插进心爱宝贝花径时,会始终未曾用淫爪感受到嫩穴,原该预期中存设固有的温热柔韧薄膜障碍。

“你想问为什么,在我的那里。”眸光幽深凝望漆渊,曹曳燕没给笪光艰难说完的机会,反应平静得超乎异常无波。

仅选择更用力回握按捏男友的手,柔润劲道坚定,甚至还带有朦胧疏离意味。

放任莺声串扰死寂的魅夜,她淡然得犹是叙述某件与己无关的日常琐事道:“没有摸到处女膜,对吗?”

闻言,笪光猛地僵窒,这被曹曳燕当面直接说破最私秘的心事,令他分外尴尬点头。

但旋即意识到,周遭这片黑暗是没法让女友看清自己举动,飞快慌忙应答道:“呃…对。”

“暑假的时候,我学练舞蹈,老师编排的那个动作强度很大,需要极度的开合和爆发力。”

环境为女友赶巧掩去种种情绪外溢,没让男友逮到机会看见,令她能顺势用近乎考古学家审视文物的客观态度,将尘封已久的段段回忆一一铺陈出来,“某天有次练习,我跳得过于投入,太激烈了……”

曹曳燕微妙停顿须臾功夫,好似这会空气里仍有残留那时汗水气味和胴体极限拉伸的颤栗,“我的薄膜,就在那次,自然撕裂开,失去没掉。”

“什么?”

笪光傻眼,大脑像蒙重锤狠狠敲击,嗡鸣作响,“自然撕裂?”

横肉堆垒的脸颊宛若叫火燎过般,滚烫起来,条件反射搂紧曹曳燕,他恍如要把可人儿揉进自己臃肿的身体里,借此抵消目前的尴尬窘迫。

同时,另外只手不受控制抬起,摸索慢抚她的禁欲丽颜。

半晌回神恢复后,忍不住懵懂问出,过往看色情影片才凑巧获悉的知识点道:“可女…女生的…处女膜不是都要被男人用肉棒插进去,才会破…破裂的吗?”

女友任由笪光抚摸好几秒,方动作柔和地将魔手从嫩滑玉颊上拿掉,重新跟自己柔荑穿插握回,再度完成了次十指交扣。

“图书馆贮藏有相关人体构造的学习资料,互联网、短视频也有这方面的生理内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难。”

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察觉不到什么羞愤委屈,她就仿佛真在简单陈述个,需要男友单独去验证的小常识而已。

“喔,好。”

讷讷点头答应,尽管笪光理智上仍然觉得难以置信——根深蒂固的愚昧观念并非朝夕便能瓦解改变,但与曹曳燕单独接触,幽会相处的这几日沉淀,心底某种模糊却强烈的直觉在告诉他,宝贝没有说谎。

再者,有个殊为现实,乃至卑劣的念头正突兀呈浮淫兽心头。

即使……即使自己宝贝真的没有了那层象征圣洁的处女薄膜,那又能怎样呢?

他现今搂在怀里的,可是备受男生追捧觊觎的极品尤物——曹曳燕啊!

是那个从军训就开始惊艳到全校异性,让名字后来都随迎新晚会扩散传遍各大校园论坛,蒙众人奉为六中公认的新晋校花女神。

拥有天姿绝颜的她,出乎意料成为他笪光的女朋友,纵容自己拥抱、亲吻,甚至……肆意玩弄浑身各处最私密的领域。

光是联想到此间种种,莫名就有些混合虚荣和强烈独占的快感,正疯狂席卷进笪光的整片识海内占据作祟。

以至于,能提前梦幻预见,若校花曹曳燕已成他女友的事,被学校内那群对她趋之若鹜的死忠粉察觉。

抑或叫校外许多痴迷觊觎宝贝美貌的色鬼得知后,自己会遭到怎样疯狂的嫉妒和报复……

畏惧跟刺激,它们奇异伴生加剧鼓捣笪光的当下心跳。

令思绪又不由自主飘向记起某人——桑林茂。

阳光、俊朗,家世好,赤诚正值,一个完美符合所有校园小说主角设定的男生。

他对曹曳燕的喜欢,远比自己明目张胆,纯粹坦荡。眼神干净得像山涧里的溪流,仅存全心全意的守护,毫无半分龌龊淫邪。

作为标准校园底层废柴的笪光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那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从梧桐树撞见到江岸声,发现这混蛋试图用浸泡可疑化学药剂的抹布,尾随迷晕在教学楼走廊落单的曹曳燕。

他与这位六中校花女神的人生,是根本毫无机会产生任何交集轨迹的。

所以,比较起桑林茂纯粹如朝阳般心意感情,笪光觉得自己对曹曳燕的采撷,总是有那么种趁虚而入的卑劣和侥幸。

就像是无意中窃取到本不该属于他的珍宝,时刻惶恐担心会被真正的原主人索回。

而正当笪光仍沉浸在这短暂失神的状态里,内心被虚荣、不安、侥幸和对比之下的自惭形秽所充斥时。

曹曳燕的淬冰语调,宛若实演成缕从墓穴缝隙中渗出的寒气,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骨髓耳膜,尖利直白刺入道:“笪光,没有处女膜,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很脏?”

质疑好似化作道道毫无征兆的惊雷,迅猛将淫兽这会儿所有纷乱思绪击得粉碎,辗转任由股突生的凛冽战栗从脊椎窜上头顶,让心脏像蒙受记重锤狠锥,陡然停止跳动。

喉结茫然滑滚,他目光沉默游移中,尽量有意屏住浑浊喘息,仿佛稍稍加重喷出某些热气都会令怀抱里,宝贝的琉璃心境彻底支离破裂。

“怎么可能!”

嗓音因急切变得尖利环绕漆黑环境中,视线徒劳尝试搜索她的星眸,尽管什么也看不见,“没有的事!”

几乎拼命地甩头,淫兽手臂愈发用力,将她黏箍贴近肥肚,压扁两团硕瓜,恍似要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蠢话,“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那样觉得!”

笪光的否认,焦灼且真诚。

在这一刻,什么处女膜,什么桑林茂,什么卑劣侥幸,统统被女友这句轻飘飘的问话摧成齑粉。

徒剩下个无助念头——绝不能让自家宝贝再对他加深误会失望!

只因这朵高岭蔷薇虽已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完整纯贞,但佳人早就深深扎根于笪光内心,无法轻易被拔移抹除。

“是么,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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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头大蠢猪,曳燕!”

未等宝贝说完什么,笪光就咬牙抢断痛陈,倏地放开被他死抱怀里的女友,好似无法承受内心那股自我厌弃,坚决用力,朝肥脸左右开弓扇巴掌。

啪啪!

脆亮耳光乍响寂静的楼梯间,格外刺耳,火辣辣痛感炸开笪光饼脸的同时,也重重齐步敲击进曹曳燕的识海芳田。

“你这是做什么?”

她被男友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跳漏动半拍,下意识倒退小半步,随后又没忍住蹙拧月眉。

把牢挎自己雪润臂弯的塑料篮,迅速搁放玉足边挨靠楼梯的栏杆,接着立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空间中,预判朝准笪光大概方位,用柔荑摸索抓到他的粗腕,喝止道:“快停下来,笪光,住手!”

含珍指尖深掐凹入笪光绷紧的肥臂脂肪,油腻表皮还残留挥舞未掌掴完的余尾灼热。

“呃…”

感受到女友沁凉葱指搭制自己继续打脸,笪光登时像被硬控按下暂停键,当即滞涩摆爪。

他反向轻托抓稳曹曳燕搭放的云绵嫩手,防止宝贝为他失衡受伤,从黑漆漆的楼梯间摔倒。

“对不起,曳燕……我这个人真是太白痴了……”言语里,满是沙哑懊悔的颤音。

“为什么?”

尽管她的悦耳籁声内仍带不解,总也比之前的冰冷,真切软化许多,乃至还隐隐有几丝心疼,“为什么突然就扇自己耳光,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里又没别人。”

倾听女友的质询,笪光在黑暗里难过垂首,即使视野范围并无彼此轮廓,小眼也照样习惯性地试图避开可能会看来的眸光。

“因为我刚才问的那些…太过没经大脑考虑,就…就胡乱混账说出来…无形伤害…你…所以…只要一想到自己…”

战兢胆怯地用脏爪包裹紧宝贝的两两蔓条美手,不给她抽回机会,他闭眼畏缩交代道:“竟然敢讲那种脑残话来质问你,我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笪光顿言,适当松弛色指力度,以防曹曳燕的皓腕被自己过分捏红。

稍憩空余,等汲取足够多勇气后,笃定决心面对女友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向你讲这么愚蠢伤人的话,曳燕宝贝,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笪光,说实话作为男朋友,在意自己女朋友还有没有……”

曹曳燕坦诚轻叹,空谷幽兰的语调在黑暗中绵软飘忽,“留…留存处女膜……这种事很正常,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问话的方式和语气,好像这是件需要被……”

“对不起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松动,淫兽暗喜庆幸,连忙卑微打断,乞求保证道:“我就是突然被嫉妒冲昏猪头,一想到可能有人比我…比我更早得到过你……我…我就害怕得口不择言。所以,曳燕,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刹那寂静转瞬闪过,尽管没获得期盼中的鸣啭回答,可笪光通过两臂亲密接触,还是多少能从宝贝放弃抽回玉手的朦胧感知里,猜测到她这会儿已然消气,默默选择克制。

“唔…曳燕,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

打算彻底驱散开彼此相互残留的点点尴尬氛围,笪光于心念电转间,转用略带讨好的语气向她提议道:“你也向我提问,真的,你随便提什么都行。”

“我保证毫无隐瞒,坦白交代!”

“喔。”刚应下声,曹曳燕的胴体就蓦然被男友再次借助双手便利,趁机谨慎拉贴至他那具肥胖肉身怀里。

大手极不老实松开和自己柔荑的纠缠,径直抓摸向她的两瓣蜜桃翘臀,使琼鼻倏忽哼出酥媚软音。

“嗯…”

连带包裹粉胯的黑色运动短裤都黏渗出爱液研磨嫩穴,女友识海清晰感受到淫兽两腿的那根坚硬肉棒正骚动抬头,隔离布料硬邦邦戳抵在她芙蓉长腿上。

矜持沉默好几秒,染腾丹颊的曹曳燕认真思考番后,适才陡然半咬樱唇开口,“那我还真有个问题。”

语气怡静恬淡,掺杂些许探究,“忽然很想知道。”

“哦,想提什么,你尽管问,宝贝!”笪光立即打起精神,充满期待,只要女友肯理自己,问什么他都开心。

星移眸光,虽从黑暗里难以看清彼此现在神情,但她还是倾首,缓缓问道:“你的身高,具体是多少?”

“呃……”

问题甫一抛出,淫兽当场傻愣了下,颇为窘迫挠头道:“1米…68吧…这是先前年初体检时测量过的数据。”

支支吾吾汇报,临末时,他条件反射挺绷好宽厚的腰背,似乎妄想向曹曳燕证明自己不怎么矮。

“噢,你1米68的身高。”

若有所思地拖长尾音重复,然后,女友莫名来了句,“难怪你每次亲吻我的时候,都要悄悄踮起脚尖。”

恍悟的话如支小巧精准的厉箭,眨眼便射中进笪光心里那点隐秘草靶。

“啊…你…你那时候就…就注意到咱俩的身高差距了么?”

丑脸腾地飞速滚烫,他难为情得几乎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嗓门自动提高八度,“我…我还以为自己每次吻你,动作都有够隐蔽呢。”

“嗤…”

感觉到冰滑玉腿上的那顶帐篷骤然别扭脱离开自己胴体,曹曳燕压扬的朱唇边自成座圆满星辰宇宙,促狭抿笑,“咳…唔,好啦,咱们快走吧。”

话落,女友力道轻匀拍打仍呆愣在香臀作怪的淫爪,旋即屈身弯腰,她重新捡拾那个装有自己换洗下来衣物的塑料篮,挎好就立马敦促笪光道:“在这里呆太久了,再拖晚点,宿管该不让进人。”

篮内柔软的衣物相互碰擦,发出窸窣弱响,给这静谧的深夜,增添几分暧昧。

“好,好,我听你的。”淫兽连忙收手,忙不迭答应。

虽然没法看清宝贝此刻的真实面容,但他从女友利落的举止和冽泉软语里,多多少少能意识到她这会儿心情大抵很好。

笪光乖乖坚定抬起粗臂,复抓好曹曳燕空闲的那只荷花茎手,十指紧密错扣。

彼此心有灵犀重掏手机,齐齐摁键点亮探照灯迈动腿脚,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始追随递减的台阶下楼。

很快,转角窗户透进来的幽弱清辉,与远处稀疏光斑逐渐取代之前的全黑场景。

“对了,宝贝。”

正当视线已经能够依稀分辨出女友耀如初雪的侧脸弧线,以及徐徐蠕动的古墨睫羽时,淫兽突然叫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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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曹曳燕偏过头看笪光,脚步倒是没有停顿,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美眸蒙蟾光衬辅,益发深邃迷眼勾人。

男友边和自家宝贝保持同频迈步节奏,边心揣疾兔,七上八下地直勾勾盯看女友,倾吐浊气道:“以后…在咱们两人单独约会的时候,能不能……喊我阿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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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悬而望静等曹曳燕的回答,这个有关他的亲昵称呼,代表了某种独一无二的专属认可。

听闻到他这诉求,女友仅是停顿莲步,侧移视线看向笪光。

已经下来到教学楼的中段台阶位置,尽管光线仍晦暗,可也正好够让二人看清彼此大部分现在的神情。

“为何要让我这么特别叫你?”

曹曳燕灵慧眸光,眨巴探究道:“叫笪光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

好似要被她专注地审视洞穿开自己那点龌龊小九九,尽管淫兽给盯得较为惶惑,可却也硬着头皮反驳迎对宝贝的那双杏眼。

“笪光是学校所有人都叫的名字,可阿光这个称呼,我只希望。”

执手虔诚深吻曹曳燕的新竹芽背,再抬首时,语气无比认真,“是自己最在意的人,这样叫我…所以…我…我是期望能在宝贝心里,成为那个除你父母以外,你最特殊在意的人。”

消化完话语,女友用段深邃沉默接住笪光的肺腑坦言。

溶溶素魄帮辅曹曳燕描摹低垂眼睑,略略翕动的睫羽恍若蝶翼,为她凝脂瑶颜投放两弯浅淡阴影,宛似不经意泄露出识海正经历的激荡与思量权衡。

“你的脸皮,还真厚。”

珠缀指尖在男友宽厚肉掌里戳顿几息后,随即化作尾受惊银鱼悄然滑逃,余留下些许未散的温热余韵,女友倾俯香躯继续步落阶梯,用句辨不清杂绪的低语朝笪光轻飘飘甩身。

人傻愣原地,视线追随她离去的倩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赶紧快步跟上,重新走在她身侧。

肥脸上自扇耳光的灼痛感还未完全消退,胯部则被宝贝玲珑胴体撩拨起的肉棒欲望仍有躁动迹象,而曹曳燕最后那句模糊回复,更像根风骚狐羽,往他心尖处最敏感地方刺挠,若隐若现挑逗搔刮。

须臾功夫,笪光和曹曳燕就从中段楼阶位置,渐趋接近到底层。

浓稠幽幕被远处廊灯的昏黄光晕驱散些许,已能让两人勉强看见脚下的平滑水磨石台阶和斑驳通道墙面。

等并排路过高一年段各个寂静无声的班级门口时,女友蓦然停驻素足,拿出通讯器点亮手电筒功能,迸射白耀明线刺破夜障,精准投照进旁边教室的门牌——高一(7)班。

她将光柱移向窗户,透过玻璃,扫过里面排列整齐,这会空荡冷清的桌椅。

“你在7班,是坐哪里的?”曹曳燕檀口翕动问他,放大的莺声在空旷走廊里带有点回音涡旋。

“呃…靠后排。”

笪光本能地机械回答,言语简单含糊,不肯说自己具体在第几排第几位。

显然是不太愿意在女友面前暴露出自己班内的真实现状。

“靠后排么。”女友粉唇喃喃重复,他听不出什么情绪。

抬起云绵暖手,她将缕缕顽劣跑到霜腴额前,被夜风零落吹乱的碎长发,仔细拨拢到薄红耳后。

举止流畅,让冰晶侧脸线条在手机光辅余晕映照下,衬晃得分外柔和。

“怎么了,曳燕?”眼球捕捉住女友这微妙动作和怪异的短暂沉默,笪光暗暗忐忑询问,生怕是刚才说话又误触及某块雷区。

“没有,就是走到这里,突然好奇你会坐在班级哪里。”

曹曳燕径直摇头,收回手机摁灭光线,伴随亮灯消失,周遭重新陷入相对昏暗,“想知道,你平时上课情况。”

“这样啊…”他大松郁气,原来问自己座位只是她一时兴起的好奇。

不过,笪光心底却因曹曳燕这份探究,间接泛浮丝丝隐秘甜意——女友居然愿意尝试了解自己更寻常的那面,好事啊!

两人随后没再停留太久,齐齐走往通向出口的阶梯,就当视野豁然开朗,灯光也愈发亮堂许多之际。

笪光倏忽记忆某件事还没跟她讲过,识海遭阵阵紧迫焦灼催促,深知一旦和她离开教学楼的掩护,可以说属于彼此短暂的独处时光就该结束落幕。

当下心有遗憾地牵拉曹曳燕葱手,肥指微微用力。

“嗯?”

“曳燕宝贝。”

碎步挡道,他站定女友面前,直视被明灯勾勒出柔暖霞颜,语有试探跟期待,“我周末的时候,能……能不能约你出来玩?”

“周末么。”她闻言思忖,窈窕香躯滞顿,抬眸迎近凑看男友的小眼。

灵秀月眸已恢复回白天时惯见的淡漠疏离,曹曳燕既没当场表态拒绝,也没推脱说要学习或者有事,只是面现古怪表情道:“你要约我去哪?”

如此简单反问,让笪光那颗心像被点燃的烟花,倏地绽亮盛开。

有戏!

自己女友没拒绝,周末可以尽情跟她温存!

狂喜冲击理智,让他短时内有些失控得语无伦次,话递嘴边磕磕绊绊,“去,去我家坐,坐坐,好,好吗?”

几近吭哧说完,丑陋肥脸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眼神变得下流炽热,充斥满少年人毫不掩饰的淫欲饥渴,死死盯看期待曹曳燕的反应。

“去你家?”她复述了遍男友的提议,漱泉语调平铺直叙。

“嗯…嗯!”

星眸捕捉到笪光油腻大脸的情绪奔流迭变,从如薄冰般紧绷,继而漾开丝缕破晓微光,再至演化熊熊燃烧成毫不掩饰的滚烫渴望,顺带读懂他贼眼里近乎实质的雄性专有色欲躁动。

无语抿紧樱唇,曹曳燕芳心瞬悟似明镜,看破却懒得说破。

这头发情淫兽的周末意图,未免也太过明显难掩。

她用沉默代替回答,缓缓仰起华颜,眺望走廊通道外那片被灯火映照泛红、不再纯粹的天幕,眼神渺远,仿佛无垠穹顶之上,正书写有某个唯自己能读懂的启示。

仅考虑几秒,便收回美眸视线,檀口依旧翕动某种略带清冷嗓音的腔调说道:“到时候再说。”

又是这句表态,和之前关于对他称呼的答案如出一辙,但笪光却就此未觉得沮丧或生气。

倒从宝贝熟悉的推脱中,品出丝丝女友独特隐含傲娇意味的默许。

“嗯,好,好!”

他裂开血盆大口,连忙老实点头,像恭接圣旨乖巧遵从,“那,那我到时候再联系你哈!”破锣嗓门里满满压抑不住的欢喜。

“走吧。”

曹曳燕游转秋水杏眸频睐示意跟越前方,彼此该穿过最后几级台阶,正式离开教学楼,返回各自宿舍。

然而,此次,笪光脚下却恍若生根,非但没抬腿配合,反竟主动松开牵执的柔荑,伫扎原地,素来淫邪的色眼莫名复杂盯看心爱宝贝独行。

“你这是?”身旁骤然空落下来的感觉,让曹曳燕条件反射回转臻首。

意外发现男友仍停留原地,这会正傻愣静望自己,那双夹于肥胖肉缝的眯眯小眼在灯饰烘映下特别星点澄澈,当中交错某种恋恋难舍与坚毅决断。

她不由好奇朝淫兽发问道:“停在那边做什么,笪光?”

“曳燕宝贝,等会出去这教学楼,你走前面。”

笪光目光深沉,仿佛把所有杂念都摒压进自己眼底,才对曹曳燕正色嘱咐道:“我过个几分钟跟你拉开小段距离后,再从教学楼出来。”

稍稍顿口,斟酌好后话,用为她着想的卑微顾虑分析,“这样能够避免其他年段学生跟老师撞见咱们,误会你跟我的关系。”

“误会?”女友本能念叨疑惑,刚想开问笪光误会什么时,识海却才姗姗联系到现在自己和他之间关系与约定,将话无奈堵死进嫩喉里没发出声来,哑然续听。

“就算现在都到深夜,人少,可我也担心…万一…万一被哪个暗恋、或是公开追求你的人,看到咱俩这样亲密行走,那对曳燕你来说,明天谣言飘传四散校内,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就看他挺绷宽厚脊背,攥紧肥拳,难得执着道:“我不想给你增添任何没必要的麻烦。”

曹曳燕依言凝视男友,随即定定垂眸,乃至笪光最后字音落下,她的思绪百感交集,芳心犹如在冰与火之间交替炙烤,不由为此怔神片刻。

她其实…并不太介意被别人看到自己和笪光的正常昵贴。

相反,经过几次或深或浅的性爱接触,尤其是在今晚天台顶端,连续遭他笨拙又炽热的激吻之后,女友诚实认清内心深处的某块角落,已确切为笪光预留好某个重要位置。

那每次的谨小慎重,每次的患得患失,每次的露骨索取,都宛若成股绵长而温润的暖流,反复渗入到曹曳燕疏离冰湖的冻层冲刷,进行某种名为融化的无声浸润。

只是话已至此,多言徒劳,男友为自己计虑的悠远坚持与好意,使她粉唇缓阖,索性就承情接纳他的安排。

抑或说,尊重笪光表达爱护恋人的方式。

“行吧。”

淡淡应声颔首,曹曳燕美眸复杂瞥看过男友,便径直转回曼妙娇躯,独自扭胯提臀,步履平稳先行走出教学楼,融入进外面更广阔的浪漫夜幕中。

目送宝贝的倩影在门廊的光影尽头渐没淡去,他内心有被种守护心爱珍品的宁静充盈。

然则,这片宁静之下,缕缕如秋雨冰凉清涩的怅惘,却漫漫渗透开来覆盖识海——笪光极度渴望能够挣脱诸多现实桎梏,让窈窕佳人光明正大映侍自己身旁。

而非像此刻,只能窝囊停留远处,做个寂寥猥琐的跟踪狂。

晚风裹挟凉意拂面而来。

顺沿通往女生宿舍的小路,曹曳燕不紧不慢碎莲行走,两旁路灯将她妖娆靓影拉得忽长忽短。

空荡约莫三分钟,握在柔荑掌心里的手机屏幕顿然明亮,发出轻微振动。

流莹指尖点开浏览,发现是笪光的短信。

“>_< 曳燕宝贝,我出来了。我在你右后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跟着你呢,别怕,放心往前走就好。”

专注滑看屏幕那串笨拙的颜文字,她几乎能想象出男友在通讯器彼端抓耳挠腮、既想靠近又没法贴紧的囧样。

“这家伙,怎么老喜欢说些傻里傻气…”虽忍不住摇头暗叹碎叨,但嫣红唇角却妩媚弯起个极浅跟真实存在的弧度。

本能摁动拇指肚,极致简练敲打发出:“嗯。”

堪堪仅消眨眼功夫。

“今晚风有点凉,你穿得不多,冷不冷?要不走快一点?”

“不冷。”

讯息是这么非常恬静简洁点击推送,可曹曳燕摁熄手机半会,忽地就拉扯紧超薄自己黑色运动服外套,关阖遮住蒙性感吊带上衣套装,高耸半露的硕瓜蜜乳。

叮。

“哦哦,不冷就好!那个……周末,我是有说去我家的事,但你要觉得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电影院?或者六中外面隔街新开的那家奶茶店?(☆▽☆)”

“真是。”复亮通讯,女友诧异读完才刚投递过来的男友改主意讯息。

字里行间满满全是他急表龌龊心思且还附带星星眼的短信,恍若令她能直接魔幻浮见某条大型忠犬,正拼命摇尾对自己谄媚伸舌讨好。

兰花茎指游弋间,灵巧编辑:“再说。”

“好好好,再说就再说,咱都听你的!(๑•̀ㅂ•́)و✧”

叮…

未及曹曳燕摁灭熄屏赶路,手机就又弹传新消息堆至她眸内。

“对了曳燕,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食堂左边窗口的豆沙包,还是右边靠门那家酱香饼?我早点起来帮你买好,然后到之前咱们碰面的榕树林荫道等你?”

将映入眸底黑字吸收览毕,她断然选择婉拒:“不用。”

“别这样宝贝,我想给你买嘛!你就告诉我,你想吃哪个?或者都买?”

理所预料中的讯息,曹曳燕无奈蹙拧柳眉。

他啊,总像株固执的藤蔓,不懂得如何攀援,只懂得用自己略显青涩的肥腻叶片与最本真的猥琐韧性,寸寸悄然包裹她的生活。

又或如阵阵温吞潮汐,懒讲章法,只顽劣周而复始地,滥使独有招数扑漫上自己心事的沙滩。

女友干脆扶额:“随你。”

“那我就豆沙包和酱香饼都买一点,然后,给你再配个豆浆或者牛奶!唔,明天早上七点十分,小弟保证准时出现榕树林荫道等你!宝贝可要记得过来拿唷!若是拖凉掉对胃可不友好!”

贝齿半咬自己朱红润唇,她忍俊嗔回:“……啰嗦。”

“嘿嘿,只对你啰嗦,曳燕宝贝,快到宿舍了吧?我看前面拐角那栋,应该就是女生宿舍楼。”

“喔?”曹曳燕抬眸,把视线注意力从手机拉离,这才赫然发现当下路径,自己还真像男友所说的,人已穿行过宿舍之间交叉的那段水泥小路,目的地早近至眼前。

叮。

“到了,快进去哈宝贝,我看着你上楼,再回男生宿舍。”

樱唇瓣内默念屏幕里讯息的字字督促,她意外没选择回复,倒真就径直继续碎步来到女生宿舍底层入口的台阶。

在即将迈动凉拖下的素足时,曹曳燕稍作半会滞顿杵立原地,未曾再度转过美背去寻觅淫兽踪影,便倏然听话挺身登楼消失。

躲到距离女生宿舍不远处某棵树阴下的笪光,痴望看到女友从通道安全消失,他方才松懈紧张了一路的浊气,心里既满足又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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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亮手机屏幕,编辑完最后的讯息:“曳燕宝贝,我回到宿舍了。晚安,好梦。希望你能梦到我……(* ̄3 ̄)╭”

叮。

静候须臾空挡,笪光手里通讯器振响。

“嗯,晚安。”

尽管宝贝依旧只回几个字,可他却好似得到莫大的奖赏般,心满意足妥帖收起手机塞回裤兜,脚步轻快朝男生宿舍颠跑离开。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曹曳燕回到自己的楼层时,走廊里寂静成片,唯有应急灯仍会散发微弱绿光映照。

她蹑手蹑脚漫步踱到自己寝室房口,用素手内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极其缓慢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间,推开出了条小缝隙。

旋即,精准侧身闪入,再小心翼翼把门关阖,整个流程几乎没发出任何异常怪响。

舒心懈气之余,曹曳燕看到室友们貌似俱都已然睡熟,香甜的呼吸声均匀起伏。

借助玻璃窗外透进来的月华,她将凝霜臂弯里的塑料篮悄悄放入自己书桌底下,简单把衣物拿出来略为整理归置,预备明天得空再冲洗晾晒。

等做好这一切后,才脱掉黑色运动服外套,和衣躺进属于自己的柔软床铺被窝内。

黑暗中,纤美云臂遮盖在曹曳燕冰粉额前左右横挲,星眸半睁凝望床板外的模糊天花顶端,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男友那张时而紧张、时而呆傻、时而憨直的丑脸,以及路上诸多发来给她惹逗啼笑皆非的闲聊短信。

徐徐垂放琼脂玉手翻身,曹曳燕把自己月颜埋进残存清香的软枕里,红莓唇边有抹就连本人都未曾察觉到的浅笑,于无人注意看见的隐秘角落处,悄摸欢喜绽放。

“那头大淫猪。”心里无声地念了句他,便缓缓闭上疲惫的美眸安然入睡。

今夜,少女或许会被某个羞涩旖旎春梦纠缠至天明……

距离学校殊远的彼端,墨色夜穹正冷眼俯视,某场刚刚经历过激烈混战的空旷死胡同区域。

空气弥漫满尘土、汗水和丝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的腥气。

远处街道两边的路灯光晕模糊虚映天际,萤萤照不到此地狼藉与肃杀。

桑林茂靠坐在胡同口某辆充斥零散刮痕的旧车引擎盖上,左肩传来的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密密冷汗。

才刚遗憾结束和曹曳燕的通话,他咬牙将手机缓缓收回进口袋,眉宇紧锁拧到一起,脸上没有丝毫胜利后的喜悦,反倒布满犹疑和担忧。

“曳燕那边……”低声喃喃自语,桑林茂嗓音沙哑暗沉。

手机那端,曹曳燕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虽然她明显极力掩饰,声称自己只是忙跑寝室外栏杆去拿换晾好衣服,但那语调里扭曲的哼唧,以及背景音里诡异扭曲的滋水响动,都让他觉得非常不对劲。

就好像人其实并不在宿舍,或者说……

“喂,林茂,你小子在发什么呆啊?是打完架立马开始筹划其他事情吗?”

旁边突然窜出个大嗓门跟破锣似的,刹那打破胡同遍地哀鸣,也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桑林茂给结结实实吓一跳,身体霍地引颤,当下便牵动到左肩伤口,直接疼得他倒抽口冷气。

“嗯?”

令本人突兀回过神来,表情略带几分茫然寻觅向这声音来源,赫然发现——是同寝室的兄弟冯河。

冯河此刻的模样颇为狼狈,可以说,比桑林茂还惨烈不少。

浑身上下挂彩多处,休闲外套破开好几道裂口,露出里面明泛血丝的擦伤,连带嘴角也浮肿多处。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正龇牙咀嚼旁边熊铁锤递过来的薄荷口香糖,试图用清凉味道尽量驱散口腔内的血腥气。

“现在江岸声这些混蛋要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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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费劲用尚且干净的袖口抹掉自己脸颊旁已半凝固的污血,冯河一边瓮声瓮气地问桑林茂,“总不能扔在这里喂野狗吧?虽然我觉得野狗可能都嫌他们脏。”

说着,他还挺嫌弃地狠踢脚边某块碎石,让它自觉滚向面前被制服的人群。

桑林茂被室友那大嗓门震得脑仁疼,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但这一瞪又牵扯到了肩伤,疼得他面部抽搐,表情分外扭曲地说道:“嘶……声音小点,你想把全城的警察都招来吗?”

等缓过肺腑几波浊气,桑林茂看向眼前同样挂彩,可精神头依然晶亮的冯河,以及旁边沉默如山,脸上同样有几处浮肿,但能镇定自若的熊铁锤,心中涌起了股暖流和歉意。

“处理方案不变,还是咱一起押送江岸声他们到离这最近的派出所。证据我都让人备好,这次必须要把他彻底送进去。”朝二人敲定,他顺手接过熊铁锤也递来的口香糖嚼动。

“嗯,早就等你这句话了!”冯河听完,咧嘴开笑露出满口沾血白牙。

“桑——林——茂——!”

正当他们才要动身继续忙碌之际,有声充满不甘且怨毒嘶哑的怒吼,犹如受伤野兽的垂死哀嚎,从桑林茂死死压制的右脚底下传泄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过去。

便见江岸声,此刻早已不复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人模狗样。

全身衣衫褴褛,紧身黑色T恤被撕扯得不成原样,裤条上沾满泥污和不知是谁的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裂,有边眼睛肿得只剩下肉缝,整个人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流浪汉。

经过这一夜的激烈围剿和鏖战,带出来的几名校外打手跟他同样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他们全被桑林茂召集来的人手给彻底制服,个个垂头丧气,或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或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啧,江岸声,你还是省点力气喊我名字吧。”

桑林茂冷眼垂首观察自己脚下仍在挣扎的杂碎混蛋,眼神里没有半分多余情绪,仅有冰冷的厌恶和彻底的鄙夷,“留点力气,到了警局里,有你说话的时候。”

因为曹曳燕被江岸声无耻尾随,乃至差点被他用下作手段迷晕带走实施恶行,桑林茂在倾听完怒火中烧之后,强迫自己暂时克制冷静下来,特别对这混蛋进行过极其详细的调查。

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心悸和脊背发凉,被江岸声过往几年在青梧六中犯下的累累罪行所震惊到。

他从初中开始就在这所学校读书,凭借自己那个财大气粗、常年赞助六中各种设备资源的父亲江鼎盛做靠山,近乎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累计几年下来,江岸声所做过的敲诈勒索低年级学生、聚众斗殴、乃至利用威胁恐吓等手段猥亵、侵犯无辜女生的劣迹,罄竹难书,数量之多,手段之卑劣,简直能令人发指。

许多受害者迫于江家的权势和他本人淫威,俱全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或被迫转学。

若非曹曳燕因为中考成绩和学费减免的缘故,从原来学校转读到青梧六中,意外被江岸声盯上,可能直到毕业,桑林茂都不会知道在这所看似光鲜的校园里,竟然还隐藏有这样个人间恶鬼,长期欺凌、荼毒他人。

所幸,晚上这次行动,他在叫上高一(7)班的笪光充当诱饵时,也同步做了最充分的准备。

动用大哥交给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不仅搜集到江岸声过往罪行,更是在今晚成功布下此局后,不打算再给他们任何喘息和报复的机会。

桑林茂要毕其功于一役,将所有的证据,连同今晚他们试图围殴、甚至可能对笪光实施更恶劣犯罪的现行,一起整顿打包好,统统转呈给警方。

让那些曾经遭受江岸声毒害的可怜女孩,有机会亲眼看到这个恶魔被法律公正制裁。

“这事没完……桑林茂……你给老子记住……等我出来……啊——!”

江岸声才挣扎抬起头,试图撂下几句撑场面的狠话,便被某只穿套厚重工装靴的脚,毫不留情地狠狠踩在他裸露的脚踝上,骨头与硬胶底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剧痛眨眼就击溃了他的狠戾,让江岸声控制不住地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疼得本能蜷缩起来。

“闭嘴吧你,鬼哭狼嚎,难听死了。”下毒手之人,正是嫌他聒噪的桑林茂。

他动作干脆利落,俊朗五官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脚底只是踩到某块碍眼碎石而已,“铁锤。”

站在冯河身边沉默许久,像堵厚墙般可靠的熊铁锤,立刻心领神会,配合颔首应声道:“嗯,懂。”

伸出粗壮手臂,强势拉过还在那试图忍痛站稳的冯河,他不由分说地将兄弟那只受伤颇重,此刻已经有些脱力的胳膊扯来,稳当搭放到自己宽阔厚实的肩膀上,用还算坚实的躯干顶撑住对方大部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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