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夫妻(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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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纷繁,太阳照常升起。

薄薄的鎏金光幕穿过紫藤萝色帘幕的缝隙,撒在了伊幸的脸上,眼睑缓慢蠕动,继而掀起。

乍醒的朦胧中,鼻尖萦绕着幽然暗香和怪异的淫靡气味,趴在嫂子身上的少年舒适地挺动下身。

晨勃而坚硬无比的肉棒在身下女体多汁的肥蛤里泡了一夜,而今在蠢动的穴肉吸缠下,顿时威风凛凛,似乎还要肆意征战一番。

“嗯~老公~”

被压了一夜的睡美人察觉到体内的异样,半梦半醒间点燃了昨夜残留的情火。

… …

一个小时后,吃干抹净的伊幸老老实实洗起了床单,苏樱捏着鼻子在浴室门口当着监工。

娇俏少妇经历了少年的精心施肥,娇嫩的皮肤和初绽的玫瑰一样美艳欲滴,加之她也很大方,宽松的T恤露出的大片白嫩和超短裤勾勒出的诱人驼趾惹得伊幸频频侧目。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在这里影响到了男孩的工作效率,苏樱丢下一句“快点洗”,就扭着婀娜细腰离开了浴室。

伊幸松了口气,小手用力揉搓床单上结成块状的污渍,他必须得早点回去,老妈肯定等急了。

虽然今早没有电话打过来,但他都能想象到母亲不时往门外探看,望穿秋水的目光了。

洗干净床单被套,配合着嫂子将房间打扫得一干二净,在苏樱恋恋不舍的眸光中,终于离开了这个留下无数桃色记忆的地方。

… …

苏樱的家在邻镇,伊幸骑车回去要半个小时左右,正当他归心似箭,猛踩脚踏板之际,一辆黑色轿车撵上了辅车道的他。

08年小镇上汽车并不多,更不用说“四个环”的奥迪了。

伊幸对汽车不感兴趣,并不了解车型,但他知道只要稍有剐蹭,不知道多少个月的零花钱就要离他而去了。

是以,他逐渐降下车速,静待汽车从旁边过去。

奇怪的是,他降速,汽车也跟着降速。

伊幸心中警觉,再度加速,同样的,汽车跟了上来。

他心下立即明白有事找上门了,手里一捏刹车,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汽车也跟着停下。

伊幸目光沉着地盯着车窗,等它下降。

一张倾国倾城的古典鹅蛋脸现了出来,女子眉如远山,肤若桃花,丹唇含笑,秋眸漾波,笑吟吟地望着少年。

他手扶着自行车,定定地停驻,女人亲和的笑容极富感染力,但他并不是因此而发怔,此刻他的脑中闪过无数难以辨认的碎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就像有喷嚏却打不出来一样,让人非常难受。

“你是?”

“卫知水。”

女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男孩,从头到脚。他却感受不到被窥探的恶意,只是感觉这种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眼神让人不自在。

“我不认识你。”

他将记忆搜索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女人的身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如果说苏樱是折磨人的二姐,这个女人就给他一种长姐如母的感觉。

卫知水听到他的回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不以为然地抿唇一笑,轻柔的嗓音如小溪叮咚作响,“现在就认识了。”

不待男孩皱起眉头,她挪开注视着少年的视线,心平气和、笑意盎然,让人生不起丝毫恶感。

卫知水知道继续卖关子会引起男孩的不满,一本正经道:“前面有人想见你,放心,姐姐不是绑架犯。”

她的解释很多余,伊幸心中腹诽:哪有富婆绑架穷小子的。

“那知水姐你带路吧,我在后面跟着你。”

这声“知水姐”叫得极其自然,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他察觉有异,但话已出口,再改口未免落于痕迹。

女人似乎很享受他的叫法,脸上的愉悦肉眼可见地添了几分,落落大方地调侃他:“你不会偷偷溜走吧?”

男孩凝视着女人的脸庞,笃定道:“我相信知水姐不会害我。”

温婉大方的卫知水不太习惯他的目光灼灼,俏脸红霞微晕,故作镇定,“那我慢点开,就在前边不远。”说完,飞快升起车窗,发动引擎。

“跟妹妹说的一样,这小子成熟得确实不像个孩子。”

时近晌午,阳光晒到脸上,有点烫。

既然已经说好了,再者这个叫“卫知水”的女人明显没有恶意,伊幸再度踩起单车,跟了上去。

不过三分钟,汽车便减速停了下来,“嘎嗒”一声,车门开启。

这还是伊幸首次看到她的全貌。

卫知水站立在地上后,他才发觉她身高不矮,估摸着有一米七六左右。

立如芍药,坐如牡丹,行如百合也许就是对她最完美的诠释。

白底黑点的波点裙垂至小腿中段,盈盈一握的柳腰处系着一条黑色腰带,黑白相撞间烘托得腰肢极为曼妙。

覆盖至手腕处长袖,袖口的褶皱蕾丝花纹又为她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就是这里了,走吧。”

关上车门,将钥匙放入随身小包里,卫知水在前面领路。

“哦,哦哦。”

回过神,男孩才注意到这是一家和小镇氛围极其不搭的咖啡馆。门牌上龙飞凤舞的英文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Lucky Cofe”。

“叮铃铃——”

风铃声清澈悦耳,卫知水拉着玻璃门,眼中带着探寻之意,疑惑他为什么不进门。

伊幸对她歉意一笑,笑容有些勉强,“抱歉,走神了。”

大概是看出了男孩的心不在焉,卫知水柔和一笑,“不用紧张,里面没有吃人的怪物。”

伊幸讪讪,下意识吸了口气,迈入咖啡店内。

时至初夏,外间很是燥热,进门后被这清冷的风一吹,伊幸才发觉自己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咖啡店很是宽敞,装潢很有现代感,大厅中央装饰着绿植和假山流水,音响流动着莫扎特的第13号小夜曲。

伊幸的心脏似乎也随着弦乐收缩搏动,不知为何,他紧张了。

环视四周,店内一位顾客也没有。

理所当然,在08年的夏天,中部不起眼的小镇里,人们既无闲情,也没闲钱来这种看着就格调很高的咖啡馆里消费。

卫知水放慢脚步,拉住了男孩的小手,不知何时,伊幸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小脸略显苍白,镇静中藏着深深的不安。

手突然被丝绸般柔滑的柔荑包住,伊幸惊疑地看了她一眼,却反倒被女人眼底的担忧和关心弄得颇为窘迫。

“我没事。”

少年强按下内心的悸动,反握住知水姐冰沁柔软的素手,内心出奇地安定下来。

咖啡店再怎么大,也走不上几步路。被知水姐牵着来到隔板挡住的里间,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坐在座椅上。

女孩儿单手撑着侧脸,长长的双马尾垂落在桌上,令他看不清容颜,可陡然拔高的心率告诉他事情并不寻常。

卫知水没有和女孩儿打招呼,自然地拉着伊幸坐到女孩对面。

他如操线木偶般随着入座,倏然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杯他爱喝的冰美式,冰块在咖啡中浮沉,散发着丝丝冷气,他仿佛能听到冰块中被禁锢的气泡逸散所发出的炸裂声。

女孩儿不太礼貌,仍不正脸看他们,只是搅动勺子的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怎么?不说话装高冷?”

卫知水还是从女孩那儿学来的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幸感觉知水姐有些恼怒。

女孩肩膀一颤,侧首回眸。

霎时,白净如瓷娃娃般的可爱脸蛋闯入了伊幸的眼帘,她的眼睛很大很亮,让人想起明媚的春天。

与之相反的是女孩的气质,有一种成熟的矛盾感,这一点和伊幸很像,就如同小孩的身躯里住着大人的灵魂… …

音响中不再是小夜曲,而是舒伯特的《鳟鱼》,六连音和激昂跳进的音调在不同声部间穿梭,渔夫耐不住性子,把水搅浑,被捉住的小鳟鱼挣扎不休,音乐随之哀婉,充满了对小鳟鱼的同情。

“珊珊… …”

少年的脸色先是苍白,随后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面色充斥着异样的潮红。

卫寒珊明媚大眼里闪过一丝释然,随后又变为歉疚,她想要开口让姐姐放开伊幸的手,却蓦然没了勇气。

“老… …”

女孩习惯性要喊出那个称呼,到了嘴边成了一声不近不远的:“伊幸… …”

少年激动的心顿时冷却,他试探道:“是你吗?珊珊?”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盯着杯中旋转的卡布奇诺,点了点头,似乎察觉到这样太过冷淡,小嘴嗫嚅道:“嗯,是我。”

伊幸转头打量知水姐的表情,她很淡定,貌似对一切都了然于胸,显然卫寒珊将重生的事情告知了这个亲密无间的姐姐。

方才见到卫寒珊,伊幸就发觉残缺的记忆终于补上了最后一块,他想起了所有,包括这个对他无微不至的妻姐。

既然她都知道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喜欢梳双马尾呢,还挺适合你现在的年纪的。”

记忆中的妻子总是长发披肩,待人接物热情大方,活泼且温柔。温馨的回忆涌上心头,伊幸的嘴角不觉柔和。

被提及发型,女孩下意识抚弄了一下头发,却触电般收回了手。

伊幸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眼下女孩的沉默似乎也在回应他的预感。

“见了人却没话说了!?”

就在二人沉默的档口,卫知水突然发难。

伊幸张了张嘴,卫知水若有所觉,扭头冲他道:“你先别说话。”

男孩总觉得知水姐的眼神中藏着什么,是怜悯?

骤然被温柔好姐姐这么一吼,卫寒珊眸中露出不可置信,随后变为哀求,“姐——”

压抑许久的卫知水似有怒意,她恨恨瞪了眼这个没出息的妹妹,拧过身子,纤手抚在男孩不知所措的脸上,柔声道:“她不说,知水姐告诉你。”

卫寒珊低垂眼眸,桌下的秀拳紧握。

卫知水牵着小小妹夫的手,摸着他的头,娓娓道来。

“珊珊把什么都和我说了,用现在网络小说的用语来说,可以称为‘重生’,是吧?”

她温柔的眸中掠过惊诧,仿佛记起当初年幼的妹妹对她坦白时自己的心情。

伊幸了然,看来他没猜错,怪不得方才他俩谜语人般的对话时,知水姐仍旧稳如泰山。

卫知水很适合讲故事,如同母亲拥住孩子讲睡前故事般,将他在散步时为了保护妻子,被车撞成植物人;卫寒珊一直守在他身边,独身把女儿伊怜衫拉扯大… …

她就如同讲述人,把他记忆里不曾知道的部分填补完整。随着她的叙述,伊幸感受到了妻子的不易,他将目光投向卫寒珊,发现她仍低着头。

即便他接收到的只是记忆,那些体验和情绪很是淡薄,但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不能把记忆中的自己当作是另一个人,因为他的经历,他所作出的选择都在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

也正是如此,当见到妻子时,记忆补完,他会那么激动。

也同样是因为如此,他在听到故事走到结尾,妻子溘然长逝时,内心会揪痛。

但也正因如此,他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放大,姐妹二人的表现告诉他,故事还没结束。

说着说着,感到口渴的卫知水毫不客气地端起他喝过的咖啡,抿了几口,又转头瞪了眼缩得小小的卫寒珊,面色沉重地继续说道:

“知水姐对不住你,没能看住她。”

男孩瞟了眼对面的卫寒珊,她瑟缩的模样令他很心疼,那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双马尾显得很刺眼。

伊幸笑了笑,微笑地抱住眼前妻姐的腰,安抚道:“没有谁对不住谁的,是我对不起你们,知水姐也帮了珊珊很多吧?”

男孩自然至极的拥抱让卫知水身子一僵,旋即软倒,她还是第一次被男性这么抱住。

卫寒珊分明在不停偷瞄,看到姐姐又和自己的丈夫这么亲近,心中泛起酸水。

她鼓起小脸,不敢看伊幸,却冲着姐姐不满地叫了声:“姐!太近了… …”

在姐姐冰寒眼光的注视下,她又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伊幸不好意思地要起身,却发现反被知水姐搂住了。

“别管她,她现在没资格说这句话。”

他苦笑一声,澄澈的乌眸转向方才起就一直不敢和他对视的卫寒珊,柔声道:“珊珊,我才要和你道歉。虽然我没有车祸之后的记忆,但你把女儿拉扯大,肯定很不容易。我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知水姐说得不对,她并不需要看住你。”

卫寒珊抬起头,凝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蛋,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成年后淡然沉静的丈夫。

伊幸小手安抚住躁动的知水姐,卫知水吞下了到嘴边的话,她的耳朵在发烧,敏感的腰肢被男孩有魔力般的小手抚弄,似乎勾起了她未曾有过的春情。

男孩微笑,笑容澄澈且干净,他凝视着妻子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你不亏欠我,反而是我,欠你的。”

卫寒珊紧紧咬住嘴唇,泪如雨下,她吐不出一个字,歉疚如同毒蛇般缠住了她的心。

他的目光停留在飘扬的双马尾上,嘴角泛笑,“双马尾真挺适合你的,你男朋友应该很喜欢吧?”

卫寒珊呼吸一窒,卫知水惊异道:“你知道!?”

“嗯。”他点点头,“猜出来的。”

“你还是那么敏锐。”

卫寒珊红着眼眶,鼻音很重。她的声音一如百灵鸟般婉转动听,也如鸟儿般向往着自由。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是个独立自主,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再沉默下去就不是她的性子了。

他微笑,“只是想起来了而已,你不是说过吗?你的初恋对象就很喜欢你留双马尾。看来你弥补了遗憾?”

卫寒珊曾经说过,当初之所以和初恋分手,就是那个男孩看中了另一个富家小姐,她知道留不住,就选择了放手。

如今想来… …伊幸再次环顾了一眼这个咖啡馆,“这个咖啡馆是你开的吧?想来应该是知水姐在运营。恭喜你,实现了你的梦想。”

卫寒珊曾经说过,她的理想是在老家开一家咖啡店,不用管营收,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店里,望着窗外的行人,她就很满足了。

伊幸嘲笑她小资梦改不掉,卫寒珊嘲讽他假清高,只能穷一辈子。

想到这些,少年心中潜藏的纠结又散去了一部分,“应该是知水姐强行让你来这儿的吧?”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卫寒珊自嘲一笑,解下发绳,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装嫩的发型,还是披着自然一点。

熟悉的模样让伊幸晃神一瞬,他转向卫知水,这位姐姐不知为什么有些脸红,可能是被戳穿了很窘迫吧?

于是对妻子说道:“你也别怪知水姐,她总是这么温柔,不希望任何人受伤。”调皮地朝卫知水眨了眨眼,伊幸又面朝卫寒珊,解释道:

“也没什么瞒不瞒的过这一说,只是我了解你的性子,不会把场面弄得这么难堪。而且,还是那句话,你没有欠我什么,既然能重来,谁都有点自己的私心,谁都有遗憾想要弥补,这一点无可厚非。”

“再退一万步讲,既然‘重生’了,大家的社会关系也就‘刷新’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不过,还是得对你说声谢谢,珊… …辛苦了。”

他郑重其事地表达着谢意,觉得再亲昵地叫她“珊珊”不太合时宜,但全名又太疏远,只好作罢。

女孩的眼眶又红了,她哂笑道:“你总是这么‘豁达’,我不一样,你常说我是‘精致利己主义’,我是,我不否认。但是你呢!?”

“你这么大方,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们那段婚姻算什么!?”

她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愁苦而哀怨地质问着。

伊幸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笑容渐渐敛起,叹息道:“唉,你啊,到底还是分不清‘爱情’和‘爱情’的区别。有钱人轰轰烈烈,用鲜花和水晶堆砌的罗曼蒂克可以叫爱情;普通人相濡以沫、扶持一生同样能叫爱情。”

“有些人,把浪漫叫做爱情,把婚姻叫做亲情,不过是新鲜劲过了,却辩解着说些什么七年之痒的蠢话。”

他神色肃穆,盯着她的迷离的泪眼,“我俩虽然是机缘巧合下结了婚,但之后一起生活,互相帮助,这还不叫爱情吗?所以,我可以很认真地回答你,对我来说,我爱过你,我们的婚姻,即便总有矛盾,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她怔怔地望着男孩,类似的问题她其实问过,伊幸的回答总是一如既往,但那时候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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