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去见刘院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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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去刘飞升那拿解药迫在眉睫,我却犹豫了起来。

我站在医院门口静静思考起来,有种感觉,还有一些很凌乱的线索没有串联起来。

这时候,两个医生在我身边经过,他们虽然是在窃窃私语,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小,明显不在乎被陌生人听到。

“刘院长太可怜了,为这家医院操劳一辈子,晚年却要被扫地出门。”

“唉,谁让他得罪了新老板呢?没办法的事。”

“可不是嘛,人走茶凉。老东家好好的,经营几十年,怎么说垮就垮了?”

“你小声点,别让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听见,现在这医院可姓白,不姓刘了。”

两个医生唉声叹气的走远,我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记得,刘院长在被白明轩羞辱时候,提到过,圣仁医院已经被白家收购了,要开除他无话可说。

而白明轩在解释他为何知道乔希儿怀孕时,也得意洋洋炫耀,这家医院现在是他们白家的产业了,所以医生会立刻把检查报告送过来。

而当初刘飞升在给我毒药的时候,曾经提过,他们家以前是开医院的,所以他才能拿到这种违禁的毒药。

还有,刘飞升和白依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友谊深厚,直到刘家破产,两人之间才由于间隙产生矛盾。

没错,我总算想明白了。

白家与刘家是几十年的生意伙伴,最终导致刘飞升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正是白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至少还应该去见两个关键人物。

……

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半敞着,露出里面一片凌乱的景象。

各种试剂瓶、仪器、管线和电线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地面,让人几乎要感觉无处落脚。

刚走到门口,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有点像是浓硝酸与氰化物的混合物,带着令人作呕的刺激感,直钻鼻腔。

这令我心中满是诧异,在我的一贯认识中,领导的办公室都是十分干净整洁,摆放着舒适的真皮沙发,空调始终是最合适的温度,房间里弥漫着怡人的清香,让每一位到访者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可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行政办公室,更像是一间堆满实验器材的化学实验室。

如果不是在前台咨询过,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前台护士如此容易就告诉我院长办公室的位置,并让我直接过去找刘院长就是了,按照一般常识,普通人要见医院的最高领导,哪有不提前预约的道理。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刘院长已经被白明轩下令辞退,人走茶凉,所以就没有了这么多规矩。

现在看来,除非十万火急,平日里根本没人愿意踏足这间满是毒气的实验室半步。

我走到门口,看到办公室中央,刘院长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书籍、笔记和一些杂物,才一会儿不见,他的身影又佝偻了许多,他弯着腰,偶尔停下动作,抬头环顾这间陪伴了他半生的办公室,老花镜下的眼睛中充满着不舍。

我轻轻敲了敲门框,礼貌地说道:“刘院长,打扰您一下,可以占用您一些时间吗?”

刘院长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疑惑打量着我:“请问你是?”

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刘院长,我们刚才见过一面,在白依山的病房里,您还有印象吗?”

刘院长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我片刻,恍然道:“哦,对,我想起来了。你这么年轻,应该是白依山的同学吧?”

我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尽量避开地上的杂物:“是的,我和白依山是室友,我想跟您谈谈关于一个人的事情。”

刘院长却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那不必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这辈子都在行医救人,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力而为。但实在抱歉,白依山的伤势,我实在无能为力,你找我谈他的事情,只怕是白费时间。”

我注视着刘院长的眼睛,摇了摇头:“不,刘院长,我不是为白依山来的,我想和您谈的是另一个人。”

刘院长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他与我的交集仅限于白依山的病房,理所当然认为,我是为自己室友的伤情而来,他以前从未见过我,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除此之外,我还能找他谈谁?

刘院长端起桌上的陶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随口问道:“哦,那是哪个病人?”

我直视着他,吐出三个字:“刘飞升。”

“啪!”

刘院长手里的陶瓷水杯滑落,砸在地板上,碎成一地瓷片。

他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瞬慌乱,而后佝偻着身子走到房间角落,抓起一把扫帚,低头清理碎片,嘴里念叨着:“哎呀,真是老了老了,连杯子都拿不稳了,同学,你小心点,别让这些碎片给划伤了。”

我缓缓说道:“刘院长,等下再打扫吧,我来找您,是想和您确认一件事,刘飞升有没有在你这里拿过一种毒药?”

刘院长手中的扫帚一顿,动作僵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子,尽量挺直那佝偻的脊背,浑浊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精光,像是一头垂暮的雄狮在彰显着他的余威,可这份气势转瞬即逝,他很快颓然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刘院长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我依言关上门,刘院长指了指他对面一把椅子,说道:“坐下慢慢说吧。”

我和刘院长面对面坐下,这位老人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发痛的眼角,关切地问道:“刘飞升那孩子,他还好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刘飞升那张近乎腐朽的脸,带着一股死气,现在的他,恐怕看起来比刘院长还要老上几分吧。

面对这位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牵挂刘飞升的老人,我不忍说得太直白,轻声道:“情况不是太好。”

刘院长倒没有多么意外,低声道:“十来天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对劲了。他跟我闲聊了一些他小时候的琐事。唉,我能感觉到,这孩子,已经满心都是报复了,根本听不进劝,可他一个落魄子弟,又凭什么去报复呢。”

我问道:“是报复白家吗?白明轩是害得刘飞升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吗?”

刘院长目光一凝,反问道:“是刘飞升告诉你的?”

虽然这是我推测出来的结论,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刘院长眼神变得深邃,像是陷入久远的回忆,低声感叹道:“那孩子已经钻到牛角尖,出不来了。这些上一辈的恩怨,哪里又怪得了白家呢?我对其中的内幕也了解一二。刘家破产,虽然原因很多,可归根结底,还是刘飞升的父亲经营不善,他的野心太大了,盲目扩张,最终无力还债,只能选择从高楼一跃而下,白家也不过是事后收购了刘家所有产业而已。”

我皱眉道:“据我所知,刘家和白家本是生意伙伴,白明轩应该出手援助才对,怎么看着刘飞升的父亲家破人亡。”

刘院长露出一个历经沧桑的笑容,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生意场上,哪里有永恒的朋友呢?何况刘家这么多年留下的窟窿,根本是个无底洞。白婉茹曾经很多次出手相助,可到最后,她也无能为力。白明轩总不能由着白婉茹,将白家跟刘家一起陪葬吧,他出现在董事会,命令妻子停止援助,作为家族实际掌控人,大是大非上,白婉茹也必须听从于他的命令。”

我顿时哑口无言,还是争辩道:“就算白家没有直接责任,那他们事后趁机收购刘家产业,这未免也太落井下石了。”

刘飞上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满都是无奈:“落井下石?这你就更错了,你可知道,多少人应该感谢白婉茹吗?事实上,刘家留下的烂摊子,根本没人愿意收拾,依照白明轩的意见,撇得干干净净最好。若非白婉茹力排众议,花了大笔资金收购刘氏产业,衡郡市不知有多少企业要跟着破产,这些企业可以随便倒闭,但里面工作的人,那都是要养家糊口的啊。就说这家圣仁医院,我这个糟老头子是无所谓,可上千名医生护士,全都要丢了饭碗,你倒是说说看,这算不算落井下石呢?”

我有些意外:“白婉茹……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刘院长点点头:“是啊,这个女人,我看了她二十多年,对她算是了解。能力出众自不必多说,若非她,白家这些年不可能发展如此之快,不然也没有实力收拾刘家留下的残局,她工作起来冷若冰霜,看似铁石心肠,实则却是善良到了极点。”

我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白婉茹反而对刘家有恩,白明轩倒是……刘家的悲剧,确实和白家无关。”

刘院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结道:“我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刘飞升父亲的责任,他虽然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老板,这都是他一人种下的因,最终他一人吃下了这个恶果罢了,可惜刘飞升那孩子,始终看不透这一点。”

我回想起刘飞升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那股彻骨的怨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难道真像刘院长所说,刘飞升的恨不过是一场无根的执念?

他将所有责任归咎于白家,却不过是让自己越陷越深,走进了一条再也回不了头的死胡同。

我有些感触地说道:“如果是这样,刘飞升确实是个可怜的人。”

刘院长叹道:“是啊,那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他父亲跳楼后,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毁了。我们这些旁观者,可以坐在这里谈大道理,可是设身处地,如果换成你是他,亲眼看着家破人亡,你又能否看透这一切?”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老实道:“恐怕很难。”

诚然作为旁观者,可以很容易看清道理,但做为当事者,刘飞升面对那滔天的惨烈变故,总需要一个源头来宣泄所有的负面情绪,面对死不瞑目的父亲,又怎么忍心将一切怪罪在他身上。

最终的最终,只能将所有的恨意倾泻到白家身上,哪怕以身化魔,只为求得一己心安。

刘院长叹息一下,问道:“既然你知道他从我这拿了毒药,那我想问问,这个毒药如今用在白家哪个人身上了?”

我试探道:“您觉得,刘飞升拿这毒药,是为了对付白家的人?”

刘院长坦然点头:“没错,刘飞升找我拿药时,虽然编了个借口,可我对那毒药太了解了。一旦服下,必死无疑。我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意图呢,只是……我当时明知道他错了,可是他找我要毒药的时候,我可怜这孩子,一时没忍心就给了他。”

刘院长紧握拳头,接着悔恨地说道:“这些天,我夜不能寐,懊悔不已,我这辈子行医救人,从未害过一人,想不到到了老年,一时糊涂,做出这种蠢事,要是刘飞升真用那毒药害了人,那我……我真是罪该万死!”

虽是他间接害我服下毒药,看着他这悔恨万分的模样,我也不好苛责他。

我问道:“如果白家真的有人喝下毒药,那您打算怎么办?”

刘院长露出痛苦的神色,坚决地回答:“如果真的酿成大祸,那么,我就只有一个人去自首,将所有罪责扛下来,就说我为了向老东家报恩,做出这等违法乱纪的错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刘飞升那孩子,他还年轻,不能毁了他一生啊。”

看着刘院长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我能感受到他对刘飞升的深厚感情。

幸好他不知道,刘飞升行将就木,这一辈子已经毁掉了,否则不知道这老人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我轻声安慰道:“您不必担心,刘飞升把毒药用在了我身上。”

“你说什么?”

刘院长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两根手指按在我的手腕上,仔细听了一会儿我的脉象。

片刻后,他脸色大变,喃喃道:“真是你……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还有闲心在这跟我聊天,真是胡闹!”

刘院长连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在试验台上找了一番,抓起一瓶黄色液体递给我,语气急切地说道:“你快点喝下,这些天时间,我一直在研究解药,就是担心真的有人喝下毒药,这个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至少能延缓毒性几天,给你多争取些时间,你千万别绝望,我联系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她是医学上绝世无双的天才,或许能找到彻底解毒的办法!”

我接过黄色液体,没有怀疑,直接一饮而尽。

刘院长盯着我,眼中满是疑惑:“刘飞升为何要对你下毒?我从未听他提起过你,难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

我正想否认,却见刘院长仔细打量着我的模样,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等等……他是不是想控制你,去冒充白婉茹丢失的孩子,借此报复白家?”

我只觉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刘院长睁大了眼睛,充满内疚和悔恨道:“其实,刘飞升不知道,他自己才是白婉茹丢失的那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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